他挑了挑眉毛,着魔一样吻在了伤口上,细细啃噬着微微泛着疼的伤口,自尾椎处升腾起一阵酥麻战栗的快感。
他暗骂了一声,咬紧了牙根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将掌心从嘴唇上撕了下来,不满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闭上了眼睛往沙发上一靠,发出了声身心愉悦地喟叹。
好想梁烨。
想要梁烨,想和他吵架,想看他杀人,想看他狡黠又嘚瑟地炫耀,想亲遍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想听他颤抖着喊哥哥,想把他按着操哭,想他恼怒又别扭地贴过来索吻……想碰到他。
但是这里只有他自己。
王滇仰着头看了半晌天花板,又偏头看向窗外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和远处蜿蜒缠绕的高架桥,川流不息的车汇聚成了一串串璀璨的光,看起来略显聒噪失真。
他在北梁时曾经心心念念的现代的一切,竟然让他感受不到半分真实。
在做梦。
醒来就能看见梁烨了。
他闭上眼睛,睁开,闭上眼睛,睁开,闭上,睁开……只有苍白的天花板,没有梁烨。
如果他真的疯了,为什么不能一直疯?为什么要醒过来?
王滇仰面躺在沙发上仔细考虑了一番这件事,外面的天亮了黑,黑了亮,很难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刺耳的音乐声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王滇懒洋洋地抬起手,接通,开口险些没能发出声音,“你好。”
“王总,是这样的,之前咱们并购一维科技的那个案子……”对方絮絮叨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王滇目光空洞地盯着电视旁边的透明柜子,耐心地等对方说完,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怎么记得并购一维是连蒲全权负责?”
手机那边的人顿时讪讪笑了起来,干巴巴道:“是的是的,的确是连副总负责,但主要并购一维是因为当初咱们要拿下城东那块地,但现在……我就想着给您打电话请示一下……”
“你去找连蒲问。”王滇轻笑了一声:“这个电话我当没接过。”
对面瞬间不敢再说话了。
挂断电话,王滇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又去看各式各样的美食,却丝毫觉不出饿意。
尽管理智告诉他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对身体不好,但他半点都不饿,唯独想起梁烨时,舌根才会泛起微甜的津液,甚至汹涌而来的饥饿让他头昏脑胀。
想吃梁烨,整个都抱住大口地啃,剥皮拆骨喝血揉碎了抱进怀里……全身上下的血液激烈的冲刷过每一个毛孔,带着细密又战栗的兴奋,他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出的那张脸,眼底渴望的血色逐渐开始蔓延。
一定有办法。
他既然能穿越第一次,肯定能穿第二次!
就算穿越是他荒诞的幻想,那同理,他能疯第一次就能疯第二次!
他要梁烨!!
王滇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神经质地咬着手掌上早就愈合的伤口,滴水未进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舌根尝到了久违的腥甜,他兴奋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映出来的梁烨,站起来在客厅焦躁地走来走去,愉悦感充斥着每根神经。
他现在甚至更倾向于自己疯了,那可操作性就大大提高——让自己疯可比穿越容易得多。
只要能再得到梁烨,他不介意再疯一次。
于是他开始仔细回想去酒庄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加班到凌晨四点多,然后开车回了家洗了个澡,简单吃了个早饭,然后给国外的分公司开了三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中午约了个饭局,应酬到了三点多,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后开车去郊外的酒庄,挑了瓶勉强能过眼的酒出来……饭局?
什么饭局?
王滇贪婪地品尝着掌心溢出来的血,眯起了眼睛——还是为了那块地,有消息灵通的打探到他的意思,拖了好几层关系跟他吃饭,想跟他合作,还送了他东西……
他权当手掌是梁烨的,微微偏过头,染血的唇温柔地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唇舌的湿润和温软,冷淡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透明柜子上。
他没仔细看对方送了什么,应该是被小助理放进来的,这里面全是些零零碎碎的礼物,大部分都没拆。
王滇恋恋不舍地将唇从手腕上移开,拿出了柜子里那个小黑盒子,瞥见了手腕上一圈细密泛红的齿印。
要是梁烨的就更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掀开了盒子,目光陡然一凝。
是块弧形的、上凸下凹的骨头,白中带黄,在灯光下泛出诡异浅淡的红,让他瞬间寒毛直竖颈椎发冷。
骨头掉落在了地上,沾到了他伤口的血,看起来更红了几分。
他几乎瞬间感到了后颈处锥心的剧痛,面目狰狞地张了张嘴,慌乱又匆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后颈,带倒了那沉重的柜子,径直砸在了他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后颈,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块骨头,无声地嘶吼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死得是我?
我不甘心!
我要回去!
不应该是这样!
回去!!!
王滇看着那块骨头,目眦欲裂,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将那块骨头攥进了掌心,抱进了怀里。
‘王总,这是我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小玩意儿,听说您喜欢收藏这些,我就斗胆买来送您了……’
‘一截颈椎骨,孤零零一块被挖出来的,没什么价值,就是好看……灯下看是红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