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姜树才怒不可遏的谩骂:“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转了几手,一个只会卖屁股求荣的贱货,跟我在这儿表演什么清高?”
于帆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不由也抬高了声调:“当初让我别肖想白礼生的是你,现在又逼着我去勾引他,姜树才,我也是要脸的,你不怕我把咱俩的事告诉我姐吗?”
“你姐?”姜树才梳得一丝不苟的鬓发散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森且癫狂:“你以为咱俩的事,你姐她不知道?”
于帆整个人一颤,缓缓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当年我喝醉了进错房间,你猜是谁锁的门?”姜树才冷笑着说:“与其去外面沾花惹草,不如自家弟弟干净又放心。”
他伸手拍了拍于帆红肿的脸,残忍又无耻道:“这可是你姐的原话啊,我的小舅子。”
“滚!”于帆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对着面前的人拳打脚踢,“滚!王八蛋,你他妈别碰我!”
姜树才常年锻炼,愤怒下的手臂肌肉贲张,毫不费力地一把扣住了于帆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搡到车门上。
后脑勺撞得生疼,在濒死般的窒息中,于帆眼神涣散地看着双眼猩红的姜树才,喘着粗气对着自己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你姐用来挽留男人的工具,现在工具转手到了我这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迈巴赫后车门打开,于帆整个人从后座上直接跌了出去,一声闷响后,他委顿在地,剧烈咳嗽。
车子喷着尾气,自他身后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于帆感觉全身都要被冻透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被丢出来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零下好几度的深夜,冷空气如刀割般刺进肺叶,他在失温中渐渐陷入昏沉。
一辆车开至身侧,轮胎碾着路边的冰碴发出咯吱声。
车窗降下,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的语气:“哟,这不于老师吗?大晚上的好兴致,一个人轧马路呢?”
第185章 品酒会上的奇遇
除夕夜照旧是魏家兄妹俩一起过,初一一早,魏小妹就让男朋友接走了,魏之宁倒没横加阻拦。
他仔细想了想,抛开年龄差来看,魏央跟傅祯元谈恋爱多少还算靠谱,毕竟,对方曾经在他身边当了几个月的生活助理,又是白礼生表弟,称得上是知根知底的,总好过外面的野小子。
再者,年轻人没个定性,未来很难说得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想着,魏之宁也就释怀了。
去拜访舒从俊老爷子的事被他从年前推到了年后,恰逢新年品酒会,倒是对方率先给他发了邀请函,魏之宁惭愧至极,一口应下。
初二这天阴雨绵延,路上的车辆较前两天明显多了起来,魏之宁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饭的点儿,密集的雨水冲刷着地面,天地间弥漫着白蒙蒙的雾气,舒沅撑着伞在门庭外等他。
“宁哥!”车子还没停稳,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魏之宁推开车门,舒沅忙把伞举过来给他遮雨,下了车,二人肩并肩一道往屋里走,路上魏之宁问:“今年怎么换地方了?”
“爷爷说赶上今年是他八十大寿,特别邀请了一些老朋友过来,原先的地儿太小,所以换了这里。”
二人齐步跨上台阶,推门进屋,视野陡然亮堂起来,约莫有两层楼挑高的大厅富丽堂皇,侍酒人员着白衬衫黑西裤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背景乐放着勃拉姆斯第1号钢琴三重奏。
规模果然大了许多,除了老资历的业界大拿和艺术名流,又多了些年轻面孔,魏之宁环视一圈,发现多数有些脸熟,可大过年的,面对这种社交场合,他疲于应付,扭头问舒沅:“舒爷爷呢?”
舒沅早知道他会问,朝楼上努了努下巴说:“在二楼会客厅见老朋友,我带你上去吧,爷爷心里想着你,刚刚还在问呢。”
听他这么说,魏之宁心中更加惭愧,“年前应该来一趟的。”
舒沅话里有话:“年前你有更重要的事嘛,爷爷能理解。”
旋转楼梯上到二楼,舒沅在尽头止步,“你去吧,他不乐意见我,我才不去讨嫌。”
魏之宁:“又因为什么事吵架了?”
舒沅扯了下嘴角,表情是故作洒脱的怪异:“我计划出了正月去国外,爷爷不让。”
魏之宁讶异:“在国内好好的,去国外干吗?”
舒沅耸了耸肩,要说不说的,却盯着他的眼睛:“……就当是去散散心吧。”
魏之宁隐约猜出了原因,又怕是自作多情,沉默一瞬,错开视线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去见舒爷爷,回头好好聊聊。”
舒沅轻笑:“去吧。”
二楼会客厅熏着沉香线香,袅袅白烟自炉中盘旋升腾,静谧古朴,跟楼下的珠光宝气颇具反差。
舒从俊正跟老朋友对座饮茶,魏之宁进去的时候,几位长辈探究的目光齐齐投向他,饶是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的影帝,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
舒从俊年事已高,头发全白,前些年还能健步如飞,如今却拐杖不离身,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他慈眉善目地朝魏之宁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坐。”
魏之宁走过去,其他人已经收回了视线,只有小沙发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一直眉眼含笑地盯着他看。果然,落座之后,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舒老,这位是?”
舒从俊抿了口茶,看表情很是自豪:“他就是我那已故学生宁文文的孩子,魏之宁。”
那位夫人好似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他就是魏之宁。”
魏之宁被舒从俊拉到身边坐下,又向他介绍那位夫人的身份:“这位贵客你大约不认识,她是——”
“我哪里算什么贵客,舒老折煞我了。”那夫人打断舒从俊的话,看着魏之宁问:“你今年多大了?”
不知怎的,明明只是初次见面,眼前这位夫人竟让他无端生出些奇异又难以形容的亲切感,仔细想想,许是从小到大,他身边都极少有年长女性出现的缘故。
女性似水,代表着温柔、包容与接纳,眼前的这位夫人,从她的妆容打扮到五官神韵,无不彰显出一种养尊处优的气质,可见家世背景必定显赫,却并没有上流阶层普遍存在的傲慢与冷漠,魏之宁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对于她一上来就询问自己年纪这事没生出丝毫疑虑,朝她笑了笑,礼貌地回话:“夫人好,晚辈今年二十八。”
夫人只笑着点点头。
舒从俊拍了拍他的手背,嘘寒问暖了两句,之后就又同其他几位长辈聊天去了,魏之宁一个小辈坐在其中,插话不插话都显得失礼,正为难着,却见舒从俊又突然转头对他说:“你下去玩吧,在这儿待着怪闷的,爷爷叫你来,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你近来都好,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