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只有苏盛海是个老怪物,原来苏天池,哦不,宿天池也是几百岁了!”
苏见深好奇,他问阎王,“你身为神官,怎么会看不出他是个夺取他人运势的怪物,你还欣赏他,重用他!”
“帝后!冤枉啊!我就是冤枉啊!”阎王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宿天池,它死了几百年虽未见过它的魂魄,我还以为是它消散了。生死簿上很多过世之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机会能轮回。有的鬼执念太深不愿入地府,它们去报仇,如果遇到不测被厉鬼吞了还是被道士收了,我们都是不记录在案。宿天池就死后杳无音信的鬼,要不是今天您把它扔下地府,我都不知道它是方的圆的!”
阎王这才发现玉帝也在,赶忙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给玉帝行个礼,又继续跟苏见深哭诉,“我也是听黑白无常它们小心翼翼问我怎么处置宿天池才觉得奇怪。”
阎王说:“一个犯了罪业的人,还能躲过生死簿的记载,已经是不允容忍的存在。它还在归墟教作恶多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业!这必须去极刑地狱啊!我不明白一向明白地狱刑法的黑白无常为什么会那样问我。”
“然后我就在它们震惊下的夸奖中懵逼了。”
“它们夸我铁血无私!公私分明!从我的眼神里丝毫没看到对苏天池的惋惜和想要给补救的机会,是个明官!”阎王不服气,“难道我在阴差眼里,会是个徇私的作风?我好痛心啊!”
“哈哈哈,我知道了,”苏见深问,“是不是除了你和大帝,几乎是整个地府和城隍都知道你特别欣赏苏天池,并且要在苏天池死后任命他做大官?”
阎王拼命点头:“是是是!我随便问了问一些孤魂野鬼,就连它们都这么一致地认为,苏天池是我罩的!我冤不冤呐!”
司栖尘冷哼一声:“胆子也够肥的。”
“就是啊大帝,”阎王赶紧凑过去,“苏天池的确有能召唤小鬼和城隍的能力,并且对它们大肆炫耀说它受命于我,但是为了低调,还不能暴露,让小鬼阴差城隍们绝对不能在我面前提到我刻意照顾它的事。”
“它就靠着一张嘴,久而久之,说得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就连我师父都觉得苏天池真的被阎王重用!”苏见深明白了苏天池的把戏。
“我应该先审问一下宿天池,问问它知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司栖尘并没有马上相信阎王。
他曾经就是被最信任的手下给坑了,阴差神官勾结常云天里应外合将他酆都大帝险些害死。
就算是过了千年,司栖尘都很难在真的毫无戒心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况且,眼跟前就有个玉帝让他也处于白跟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的后悔情绪中。
阎王满脸伤心:“大帝,我是真的第一次见它!”
“不重要了,眼下归墟教完了,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也不会影响我护佑生灵。”司栖尘这番话颇有些不近人情。
阎王重重叹了口气,眼巴巴看着苏见深,希望帝后能让大帝相信它,它的确忠心耿耿啊!
可苏见深对阎王摇摇头,小声吩咐让它回去地府做事。
虽然他跟司栖尘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也就半年多的时间。但是他知道司栖尘之所以不愿意松口说他相信阎王,是之前的那道坎太难跨过去。
因为他的信任,导致了自己被常云天坑害,为了挽回轻易信任带来的损失,他亲手毁灭了地狱里所有的鬼才能杀了常云天。
这种代价,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司栖尘现在有把握彻底剿灭归墟教,有信心控制苏盛海,他没有对阎王明确说明相信两个字,有他自己的考虑。
有时候,真真假假,只要都还在控制范围内,就不在意手下的忠诚度到底有多少。
因为他可以随时翻天覆地。
苏见深忽然心疼起来司栖尘,他当年也是单纯的吧,也是把很多事情都往好的地方想的吧。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会遭遇苦难,神何况不是呢?
他们遭遇的东西,怕是人类难以承受一星半点的痛苦。
阎王是陪着司栖尘从地狱空荡荡的时候熬过来的,它又怎能不懂上司心里的那根刺。
它听了苏见深的话,隐去了身影。
苏见深快步追上司栖尘,回头瞥了一眼赶忙把剩余灵力收回的玉帝。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好像在昏暗的地下空间里,看到玉帝悄悄抹去了一滴泪。
什么事会让玉帝黯然伤神呢?
这些灵力,他给到苏盛海又不让他挪用飞升,那到底是用来作什么?
这件事好像,对玉帝来说,真的很重要。
但是,在他心里,还是司栖尘最重要。
他颠颠颠地追上司栖尘,从后边跳上男人坚实的后背,双腿夹在他劲瘦的腰间,手楼上人家脖子,故意做出来轻松的语调:“我家神明大人怎么气呼呼的呀,是不是想不到怎么追我呀。既然神明大人想不到,那我自己送上来,你开不开心呀!”
司栖尘反应敏捷地稳稳拖住苏见深的大腿,耳畔传来小道士带着凉气的哄劝声,心尖上开出幸福的话,真的是所有的不开心都飞了。
他微微侧头,「嗯」了一声,“都怪归墟教,我都没时间追我的帝后。”
然后他声音低了很多,“你说,阎王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你是有办法验证出来的,你是酆都大帝,想要知道阎王的记忆易如反掌,你没有这么做不是已经表达了你的判断。”
“我不是……”
司栖尘想说自己不敢看阎王的记忆,万一,万一他再一次遇到了属下的背叛?
他不想说自己一个神官会害怕,但是他一想到这些,就心如刀绞。
“阎王敢过来在这不要形象地闹,就说明他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苏见深不想揭开司栖尘的伤疤,留给他足够的体面。
司栖尘想了一会儿,眼里属于神官的那种无形气势慢慢恢复,他笑了,“小深说得对。”
“我们要去哪?”苏见深问。
“刚才就是想瞎走走,现在,要彻查这个地下归墟教总据点。”
“让我来查!就当是我给好兄弟你赔罪!”玉帝收完自己的灵力追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