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这儿。”盛明盏肆无忌惮地揽着她,“还以为你被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张若麟先生,那边的刘先生和朱小姐似乎在找你。”
男人很识趣地离开。
沈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盛明盏带到了阳台。
“放心,我和心理医生聊得很好,并不是因为你和谁多聊了两句就过来捣乱。”
盛明盏将酒杯里的冰红茶真当成红酒摇晃,目光落在回到人群中,满面和善笑容的男人侧影上。
沈绒说:“我是觉得你阴阳怪气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没想演电影,说不演就不演。”
盛明盏目光移回来,和蔼道:“今天的沈小姐还是这么天真无邪。”
沈绒:“?”
“你不认识他?”盛明盏用酒杯指向那位电影投资人。
“张若麟?这名字我还是刚从你嘴里听到的。”
“所以你是真的没见过这位张先生。”
“张……”
话说到这,沈绒脑海中惊雷一震。
“你是说,他就是——”
“没错,就是那位张先生,你小姨的‘青梅竹马’。”
盛明盏和一脸惊诧的沈绒碰了碰酒杯,随后将冰红茶一饮而尽。
沈绒想起来了,那个人的确叫这个名字。
这位张先生当初因为小姨的事与沈家彻底决裂后,再也没来往。
没想到多年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电影圈子里的大人物。
张若麟回眸,见盛明盏和沈绒正在碰杯。
隔着一扇玻璃门,阳台的光线又暗,很好地淡化了沈绒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他只看到那对同性恋人正在对饮。
迎着沈绒投来的目光,张若麟对她相当绅士地一笑,隔空举杯,随后自己一饮而尽。
沈绒想起刚才两人的互动,便恶心得胸口闷痛,想到小姨又浑身发寒。
“别暴露了情绪,我的金石奖最佳女主角。”
盛明盏继续揽住她——现在她在任何时候都有可以第97章 番外之归雪
都说女儿像小棉袄, 沈黛这三岁的女儿可真是将小棉袄的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成天裹在身上,想脱都脱不下来。
公司里有一堆事要处理,偏偏沈绒一看不见她就哭, 之后甚至演变成刚被妈妈放下就泪眼婆娑,距离妈妈半米远就张开一对小手可怜兮兮地要抱抱。
要是沈黛超过一分钟不理她,立即甩开嗓子大哭, 声音还特嘹亮。
那会儿沈黛还是个事业刚起步的小老板, 没住上大别墅, 在楼房里待着。
每回沈绒一哭, 周围的邻居就被吸引过来, 隔着阳台跟她打趣,说她这女儿一把好嗓子可真不得了,哭起来惊天动地的,说不定长大之后是个唱歌的人才。
沈黛一边觉得邻居们慧眼识珠, 一边又对这粘人精女儿头疼。
别人家的是小棉袄, 她家的根本就是张狗皮膏药,撕下来都费劲的那种。
小姑娘其他话说不利索, “妈妈抱抱”这四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念经一样成天在她脑门上绕。
没辙, 只能走哪儿带到哪儿。
说起来也挺绝,离手就哭的小绒小朋友,只要跟在妈妈身边,就算带到公司, 坐在怀里看妈妈忙活一下午枯燥的工作都能不吵不闹的, 困了就乖乖睡觉, 醒了给什么吃什么。
“这么粘你,说明跟你感情好。”沈玉带午饭来的时候, 看小绒正好奇地打量她,睁着一双点漆似的漂亮眼睛实在可爱,忍不住捏捏小脸蛋,“以后肯定孝顺你呀。”
沈黛忙了一早上刚捞着水喝,痛痛快快地往肚子里灌了几大口冰可乐后,喘了口气,说:“别是个跟屁虫妈宝,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时的沈黛不过三十出头,脸上还未有一丝细纹,不知时光易逝,也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极限在何处。年轻气盛,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精力投入在工作上,只想着能够有一番作为,好让父母对她刮目相看。
沈黛认识的人很多,走到哪儿都一群人“黛姐”前“黛姐”后地照应着,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商场之上逢场作戏的“朋友”,交不得心。
她心情唯一的出口是妹妹沈玉。
可自从沈玉开始踏入长街,成为一名忙碌的音乐剧演员之后,她更是连个念几句牢骚的人都没有。
也不能指望三岁的女儿能听懂她的烦恼吧。
即便女儿不懂成年人世界的喜怒哀乐,可生命中多了一个血脉相连还非她不可的至亲,就算工作再忙碌,混蛋丈夫再不当人,女儿但凡向她讨要亲近,疲倦和烦闷都会被这一刻的温馨驱散得七七八八。
女儿可爱归可爱,沈黛还是犯愁。
总不能永远随身挂个小挂件吧?
沈黛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让小绒离开她,自己玩一会儿?
深秋时分,盛钧的妻子周念汐邀请她到家里小聚。
“可有阵子没见面了,自从小绒周岁宴之后咱们各忙各的,连顿饭都没有踏踏实实坐下来一起吃过呢。”在电话里周念汐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典型的女中音,知性又温柔,“周末带上小绒,和承泽一块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