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盏继续将她控制在怀中,让沈绒亲耳听一听自己声音的百般变化。
……
昨晚是今年《汝宁》重新登录长街的最后一场。
这一连十场演得实在尽兴,即便大早上被盛明盏折腾得一片狼藉,刚吃过午饭,沈绒就开始精神抖擞地准备《皇后》在F城的巡演。
这趟的巡演盛明盏没法跟着去。
《墨子》马上就要进入技术合成阶段,陈忌昨天给她发了个表格,列举了近五十条亟待解决的问题,并且出了个下个月的计划表,希望她能在技术合成阶段全程监督。
这就正好错开了《皇后》的巡演。
《皇后》巡演的最后一场在大年初一,可真会选日子。
算算日子,今年除夕她俩得分隔两地了。
盛明盏心里不太痛快,可沈绒是去巡演的,这是关乎事业的正经事儿,她没什么微词的余地。
更何况沈绒还忽然想起三岁时的往事,别回头笑话她越活越回去,换成她粘沈绒了。
不想当粘人精,盛明盏将沈绒送上飞机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墨子》繁忙的技术合成中。
每天和沈绒固定的视频电话时间之外,便是起早贪黑地泡在剧场里,和陈忌一块儿敲定所有细节。
大概是有盛明盏这个大金主坐镇,整个项目组都不敢怠慢,进度突飞猛进。
连陈忌都说,她在这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技术合成能比计划提前结束的。
结束那天,正好是除夕夜。
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银白的世界中充斥着新年相关的歌曲,吵得盛明盏耳根疼就算了,还走哪儿都能见到搂搂抱抱的小情侣。
弄得她愈发觉得怀中空荡荡的。
开车返回千里春秋,等红灯的时候给沈绒打了个电话。
沈绒可能在忙,没接着。
盛明盏黑着脸放下手机,思念之情一下就漫到了喉咙口。
寂寞,本该是盛明盏最习惯的状态。
年少时独自熬过每一个失去父母的春节,在Y市那两年又是醉生梦死。
过往的伤痛雕刻成了她今日的形状。
当初都咬着牙硬是活了下来,如今蹚过了苦楚,分明生活在甜蜜之中,倒是更不知餍足了。
盛明盏就要拐进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沈绒的电话接了进来。
“盛明盏。”沈绒那头声音糊糊的,似乎在户外。
她提高了声音喊道,“你在哪儿呢!”
盛明盏:“这话是不是我该问你?你在哪里?”
感觉沈绒不在F市。
沈绒不告诉她,就笑,笑得还特狡猾。
“我发个坐标给你,你来!”
没等盛明盏继续质问,直接给挂了。
盛明盏:“……”
又发坐标。
上次发坐标是发现了凌憧,这回又有什么大事?
沈绒骨子里带着艺术家的高傲,自然也有艺术熏陶出来的浪漫。
盛明盏来到她给的地点,是一片开阔地。
天地间安静地落下大雪,盛明盏在雪地里走了几步,头发和肩头就被勾勒出了一层晃眼的白。
人呢?
盛明盏用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从黑色风衣里摸出手机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
“盛——明——盏!”
风雪间,盛明盏回头。
黑暗之中突然闪现明亮的烟火。
宛若来自宇宙漆黑深处突然而至的爆炸。
炸出无数耀眼的新星。
那烟火和她以前见过的都不相同,并没有冲上天际,而是像只巨大的风车,在原地旋转,越转越快,越旋越壮观。
盛明盏看得眼神有点儿发直。
“新年快乐——盛明盏!”
沈绒手里还拿着点燃烟火的香,脖子上层层叠叠地围着绣着“S”字母的围巾,被大大的羽绒服衬托得又笨拙又娇小,冲着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