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蛊术与旁人不同,他能听到蛊语,甚至能以身操控,本以为是人炼化了蛊,谁想是蛊炼化了人。能与蛊交谈本就不是墨云旷的蛊术有多高,而是他早就算不上是个人。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血饲养蛊虫,却不曾想过这是母蛊对子蛊的饲养。
子蛊为他做事,而他能保子蛊性命无忧。
“若当初你在锖族被灭之前炼化会如何?”墨云旷抬眼看向原主,他大抵也能猜到一些,就原主大哥那般疯狂程度,想来当初原主若是炼化及时原主大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很简单,以我为母蛊,将族人练作子蛊,我将被囚禁于深牢之中,承受我锖族百年苦痛,简单来说只要我不死,我的族人便不会轻易被伤病夺去性命。”
原主又将墨云旷手腕上的绷带一条条缠了回去,话语调侃,“你也知道我大哥一直以来都是个疯子,若不是他自己身子不好他绝对会亲自上阵,只可惜他练不成这花菟蛊,他个没用的东西。”
原主说着说着便又忍不住骂起了自己那位大哥。
“我就知道我这位大哥活着是个祸害,如今一看果然,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疯到忘记了一切。”
原主说着竟是摸了摸墨云旷的脑袋,笑着夸了句,“你杀了他是对的。”
“不对,这一回好像不是他要花菟蛊。”墨云旷的眼神突然清明了起来,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对方同他所说的话,于是抬起头告知了原主,“他死前同我说,他答应了一人说要为其饲养花菟蛊,而那人可保南疆百年无忧。”
“为了一人饲养此蛊?”原主似乎没想到这一出,盯着墨云旷看了良久,神情凝重了起来,“你快些离开南疆,能走多远走多远。”
“为何这么说?”
“你应该知道我大哥是个疯子,能和他混在一起的绝对也是个疯子,你能在我大哥手里活下来这就说明你花菟蛊的身份很快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候那人绝对会找上你。你会被夺去人的自由,这不是件好事。”原主伸手握上墨云旷的手腕,屏息凝神期间,墨云旷只觉得自己体内内力开始流转,在被原主大哥折磨后墨云旷的思绪便清晰了许多,如今被原主这般调和墨云旷甚至觉得自己体内的所有气息更为顺畅了些,他甚至能化数张丝网,而他亦是这一切的中心。
“我将此蛊的功法传授于你,希望你能自保。”原主抵上墨云旷的额间,那一刹那墨云旷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内力正在朝他涌来。来这世上后,墨云旷的一切功法都是自己摸索着练的,而如今原主却是将自己的功法尽数教与了他。
“我很讨厌自己的功法,我与万蛊厮杀,最终将自己炼化成了蛊,这是命,而你却能因此活命,倒也不算是白练。”原主说着说着便勾起了唇,等再起身之时原主的身形似乎变得透明了些,他垂眸看着墨云旷,与墨云旷一样的面容此刻却是无比恣意,眼角浮现邪魅的笑意,“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墨云旷。”墨云旷还是那个回答,他一直都是墨云旷,不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
他也只能是墨云旷。
原主盯着他的双眸看了许久,就在墨云旷被盯得心慌想要改口之时对方却突然释怀道:“好,那你就替我好好活下去。”
“替你?”墨云旷猛地抬起眼,晨曦的光亮肆意洒在原主身上,让他的轮廓变得夺目了许多。
“是啊,你这般想来很多人会喜欢你,你配活下去。”
原主说着神情便狠厉了起来,坦诚道,“我原本是想杀了你的,我活不了那你也得死。”
“……谢不杀之恩。”墨云旷忍不住报了个拳,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在原主手下活下来,实在是太难得了。
“油嘴滑舌,滚吧,要是被我发现你死在了南疆我饶不了你。”原主说罢便狠狠推了墨云旷肩膀一下,天地在刹那间开始旋转,墨云旷晕得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他此刻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稍一动弹腰部便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而一阵疼痛,墨云旷疼到轻蹙起了眉头,出声问了系统:【我还活着吧?】
【当然,不就被捅个腰子,死不了。】系统闷闷出声,它是愈发瞧不起墨云旷了,这段时日竟然三天两头就受伤,实在太辣鸡了。
墨云旷也是百口莫辩,不过也亏得躺了这么久,他这被原主大哥折磨迷糊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许多,原主将功法尽数传给了他,墨云旷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充盈了不少。
【所以我现在是在哪?】墨云旷一醒来就开始观察四周,这是一间他从未来过的屋子,看摆设很是考究,叫墨云旷不免多看了两眼。
【铛铛铛铛,你又被男主带走了,是不是很高兴?】系统话语带着几分嘲讽。
墨云旷听到这个回答就又头疼了起来,他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幕,只有那一刹那他感觉简书恢复了正常,可下一刻便又变作了陌生的模样。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皮囊,可墨云旷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如果真要说出一点来,那就是现在的简书看他的眼神没有爱意。
他只是单纯地在看墨云旷这个人而已。
正捂着头沉思,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墨云旷赶忙抬起眼警觉地看向门口,他以为是简书来了。
谁想下一刻推开门走进来的却是另一人。
“恩人你醒了?”唐秋术端着水盆大步走到了墨云旷身侧,瞧见墨云旷要起身还把水盆放到了一旁伸手扶了墨云旷一把,“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擦擦身子?”
“还行,你放那就可以了。”墨云旷站直了身子随后挥了挥手,自从两年前墨云旷和简书分开后他就不太喜欢被人伺候。
“我现在是在哪?小唐。”墨云旷有些庆幸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简书,赶忙抓着唐秋术就要问个清楚,不仅要问这段时间发生的,还要问清楚当初他被原主大哥带走的那段日子里简书所经历的。
那段日子里绝对发生了很重要的事,而简书也绝对出了事。
“恩人您放心吧,是师祖带你回来的,这屋子也是师祖给你安排的,恩人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师祖可是找了最好的大夫给你疗伤呢。”
唐秋术开口安慰着墨云旷,却不想墨云旷现在并不在乎这些。伸手将唐秋术拉到了身侧,墨云旷低声问道:“小唐,你告诉我,在那日寺庙我被带走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实在是说来话长。”唐秋术歪着头思索了一番。
“那你就长话短说。”墨云旷伸手轻拍了下对方的脑袋,继续催促道。
随后唐秋术就用自己最为精简的话语同墨云旷简单说了一遍那日往后所发生的的事。
原来墨云旷被简书带走后淮荫他们还寻了墨云旷数日,后来实在找不到淮荫干脆提着剑就往正派杀了过去,结果一去正派众人才知道简书早就失踪了,甚至带走了被关起来的南疆数人。
这下正派之中是议论纷纷,都觉得简书就是做出南疆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毕竟当初还是简书带着他们赶往的南疆,再者简书作为正派师祖,想要夺得花菟蛊赢得这天下,怎么想都合情合理。
不过就在众人思考如何将简书引诱出来之时简书却是自己出来了。
“然后呢?”墨云旷知道这前边所发生的,毕竟这都是简书的计划。
对方本就想背了这骂名随后同墨云旷远走高飞。只是不知为何简书如今却还是所谓的无峰师祖,还变作了墨云旷完全陌生的模样。
“然后……”
唐秋术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昭示着当初所发生的事繁复程度,捋了许久才缓缓和墨云旷继续道,“然后剑尊就来了,同师祖不知说了什么,随后两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大打了一架。”
“剑尊?”墨云旷脑子糊涂了起来,觉得这名号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