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软紧紧裹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他的恐惧,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满是还未干的泪水。
他刚刚哭过……
这一切,都昭示这这个人对他的抗拒。
也对,一切怎么可能如他所期待的那般,唐软不喜欢他,自己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对方合该恨透了他才对。
蒋承郅想,他应该解释的,可又有什么用?最后的得益者终究还是他,他有什么资格?
“对不起,”蒋承郅听到自己说,耳边声音伴随着胸腔的震动,无不昭示着,他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他忽略掉腿上的疼痛,不,不是忽略,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向受伤的那只腿,疯狂的凌虐着自己的躯体,以此来惩罚自己。
蒋承郅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一点一点的,格外狼狈的加快步伐想要消失在唐软的面前。
对方现在很讨厌自己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一声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你别走。”
蒋承郅脚步猛地停在原地,就在他以为这声音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时,唐软又说话了,“我要说一件事,你可能不太相信,但……但这是真的。”
唐软想了半晌,咬了咬牙,还是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崽寻找庇护,他指着自己白白的肚皮,“我……怀了你的崽!”
唐软说完,有些紧张的等待蒋承郅的反应,结果就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蒋承郅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唐软,“……”
第2章 蒋承郅,……好凶啊
蒋承郅倒地的那一刻,唐软吓坏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蒋承郅不能有事!
这样想并不是因为他这么快就喜欢上了蒋承郅,这怎么可能?
他的想法很现实,现在他是蒋承郅的新婚妻子,他还怀了对方的崽,再加上原书的内容,唐软知道蒋承郅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对方好好的,就一定会护着他和他的崽的。
所以他不能让蒋承郅出事。
唐软着急的将自己用被子裹好,脚步酸软的走到门口,顾不得查看蒋承郅的情况,他推开门朝外面大喊,“有人吗?蒋承郅晕倒了,快来人啊!”
就在唐软急的快要哭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焦急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头发半白,穿着西装马甲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人,着急上前把人扶起来,“少爷!”
中年男人也就是蒋家管家半晌都没得到回应,察觉到蒋承郅晕过去了,他立刻给专门负责蒋承郅的医生打了电话,随后将蒋承郅背起,管家做起这些事来很熟练,显然过去背过对方不少次。
蒋承郅个子很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但背起来却没有什么重量,足以见得男人有多么瘦。
管家将人放在了床上,这才来得及注意到一旁的唐软,只见唐软身上还披着被子,前前后后跟着蒋承郅,脸上的焦急是装不了的。
按理说唐软被迫嫁过来,不对蒋承郅心怀怨恨都是好的……,现在看样子,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
唐软注意到管家的目光,虽然上一世他见过对方,但并不熟悉,他怯怯的往后退了半步,动作间,颈间暧昧的痕迹显露出来,管家心头一跳,连忙假装没看到,“少夫人,您这样也不太方便,我记得您来蒋家的时候带了行李,方便的话我让人给您取衣服?”
管家温和有礼的态度让唐软放松下来,他现在还挺害怕和人接触的,但温和的态度总是更容易让人放松,他点点头,“谢谢,麻烦您了。”
管家笑笑,温和的像邻家叔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说完,拿着对讲机说了什么,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唐软的衣服,并且带唐软去了一个空的卧室。
唐软有些担心蒋承郅的情况,所以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正想出门,露过镜子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暧昧丛生,他小脸一红,连忙把抖着手把领口的纽扣系到最上面的一颗。
手抖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他的胳膊还是有些酸。
蒋承郅,……好凶啊,明明身体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怎么……
唐软拍拍自己的脸蛋,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气,警告自己不要乱想,这才扭开门把手出了门。
刚刚送他过来的佣人还守在门口,对方尽职尽责的跟着唐软到了蒋承郅的卧室门口,才离开。
唐软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进去,只见卧室已经多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三十岁以上的样子,正在查看蒋承郅的情况。
管家就在旁边守着,并且跟唐软解释,这是专门负责蒋承郅身体的私人医生,姓刘,是蒋承郅的爷爷专门派来的。
正说着话,一直严肃着脸的刘医生眉头松了松,弯曲的身体缓缓站直,“没什么事,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晕了,就是额头伤了一块,可能是晕倒之前磕到了。”
唐软躲在管家旁边,闻言去看躺在床上的蒋承郅,只见对方虽然脸色苍白可半点不损他优越的颜值,反而有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这份好看的衬托下,额头上的那块伤痕就显得格外刺眼。
想到蒋承郅是受了刺激所以晕倒,唐软就一阵心虚,他是不是不应该说啊……
床上晕倒的人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等刘医生凑近要听,蒋承郅略有些涣散的眸子缓缓睁开,明明在场有三个人,对方却直直的看向唐软,仿佛只有这个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般,无论周围有谁,他总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个人。
不过蒋承郅没看多久,就别开了视线,他额角突突的跳着,耳边全是少年的那句话,他知道,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也许是内心深切的期盼着和少年能够拥有无法斩断的羁绊,所以他就幻想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
可幻想和现实,他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不远处站在他床边的少年,也是他的幻觉吧。
幻觉就是幻觉,哪怕一模一样,终究不是他,清醒的他不会多看一眼。
刘医生见他醒了,就拿着病历本,询问具体情况,把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后,他就见蒋承郅目光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像是在自我剖析,“我好像有幻想症……”
刘医生有些一言难尽,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位病人有这样的情况,他尽量委婉道,“……如果你觉得有的话,那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有幻想症的人,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幻想症。”
蒋承郅却摇摇头,说实话,刘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极力证明自己有病的人。
只听蒋承郅说话有些慢,带着几分自我放弃一般,“真的,我幻想自己和唐软结婚了。”
刚刚和蒋承郅新婚第二天的唐软:嗯?
他又听对方说,“我还……我还……”对方像是有些羞于启齿一般,半晌才重新说,“我还‘看’到他现在就站在我床边,还听到他说,他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