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为什么怕我,这是我咎由自取,但能不能别这么防着我。”
“你是高兴还是难过,你想做什么亦或者不想做什么,可不可以都清楚地告诉我?”
宋思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褚越的交叠在一起,鼓动着、跃动着,一下重过一下,让他的呼吸都随之急促起来。
这些话褚越早该跟宋思阳言明,有几分难以启齿,也夹杂了太多的愧疚。
“我不会再关着你了,以后你可以随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把以前的宋思阳找回来,好不好?”
轻声细语有如春雷夏雨震震作响。
宋思阳眼睫颤动却说不出话,他只是很缓慢地摇头。
褚越察觉到他的动作,将他从怀里扯出来一点,瞧见他红透的眼睛,闷头一棍。
“你不信我说的?”
宋思阳紧紧抿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褚越摸他的脸,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可信度,“你不是想回盛星吗,明天就回,我让人送你过去?”
“你想茵茵了对吗?”他顿了顿,到底说:“还有施源,你可以见他们。”
宋思阳像在听天方夜谭,又像是被太大的礼物砸中了,只是红着眼睛看着褚越。
“这里太偏僻了对吗,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搬走。”褚越亲亲他的眼角,“就去市区的那套房子,离我公司近,你还可以去找姚隐玩.....”
话未说完,宋思阳堵住了褚越的唇,吃棉花糖一般地舔着。
褚越很快回应对方,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味道,他用力地揉着宋思阳的背,从唇角吻到脸颊,啄去湿漉漉的泪水,含糊道:“为什么还哭?”
宋思阳不说话,抱着褚越的脖子,温顺地张唇与对方舌尖缠着舌尖,喉管咕噜噜地往下做吞咽的动作,喘得厉害。
褚越腾出一只手将书桌上的东西拂开,将宋思阳放了上去,居高临下看哭得满脸泥泞的对方,又执着地问:“为什么哭?”
宋思阳抽噎着,半天才哽声说:“你不要骗我.....”
他会把褚越的每一句话都当真,如果又是试探的话,他再也不敢痴心妄想。
褚越神情郑重,“不骗你。”
宋思阳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想了想,主动交代今天的事,语气仍是含有几丝惴惴的,“我今天,给施源发信息了......”
褚越把他从书桌上抱起来,不动声色地问:“是吗,你们聊了什么?”
他不会让宋思阳知道那台手机动过手脚,平白给二人之间增添矛盾——在褚越看来,束着宋思阳的风筝线只能放远,却永远都不可能有脱离手中的一日。
宋思阳老老实实回答,被褚越抱着往盥洗室的方向走。
他余光瞧见桌上的果盘,提醒道:“水果.....”
褚越勾脚将盥洗室的门一关,声音被隔绝开来,“不吃了,吃点别的。”
水声夹杂着别的什么暧昧声响在室内久久不断。
—
“表嫂!”少年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发上,告状,“团团咬枕头。”
团团气得汪汪大叫,一人一狗又较起劲来。
夏初,满园的花都盛开,褚越宋思阳准备搬到市区的江景房住。几个收纳师有条不紊地打包着别墅里的东西,陈姨这儿指挥一下,那儿指挥一下,忙得不亦乐乎。
姚隐得知两人要搬家,自告奋勇来帮忙,忙没帮到,全程跟团团打架去了。
房间里的东西宋思阳亲自动手,其实江景房里什么都有,需要带走的不多,但这里的很多物件承载了太多他跟褚越的回忆,他哪一件都难以割舍。
他把毛绒花栗鼠和积木小船拿盒子装起来,宝贵地收进了箱子里,发信息问褚越什么时候过来。
距离褚越说不再关着他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起先宋思阳依旧不敢外出,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未完全适应恢复自由的生活。但褚越是行动派,不仅亲自陪他回了趟盛星,还带他出去了两三次,眼下又准备搬家的事宜,有种在做梦的虚幻感。
姚隐哒哒哒上楼,扒拉着门框,“表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思阳把箱子的卡扣扣严实,笑道:“你陪团团玩吧。”
姚隐哼声,“它咬人,我才不跟他玩呢。”
“咬到哪儿了?”宋思阳吓了一跳,站起身,“我瞧瞧。”
“哪能真被它咬着啊,没事儿。”
两人正是说着,陈姨神色匆匆地上楼,“思阳,褚先生过来了,你躲一躲.....”
褚明诚?宋思阳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微怔道:“他怎么会来?”
姚隐倒是半点不怵,“他来就来呗,有我在,还能让人欺负表嫂不成,我下去会会他!”
说着就往楼下跑,宋思阳阻止都来不及,连忙跟上。
四年未见,褚明诚不若印象中那么盛气凌人,老了许多,甚至两鬓还有点白霜,一双眼睛阴狠地看着宋思阳。
姚隐人小鬼大,讨厌褚明诚得姚家真传,往宋思阳跟前一站,笑嘻嘻道:“姑丈怎么过来了,我们正搬家呢,招待不周,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褚明诚环视一圈,嗤道:“我这个儿子打算换个地方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