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想起许砚还在睡,陆辰僵硬地扭了扭几乎要废了的脖子,飞快地上了楼。
刚走到许砚的房间前,他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了。
屋子里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辰只得将床头的台灯拉了起来。
许砚这个时候还没醒,暖色灯光映照下,他紧闭着双眼,脸色透着不太正常的潮红,唇色却是发白的。
“砚哥……”
陆辰意识到不对劲,这回没再做什么,顿时有些焦急地唤了唤许砚。
没回应。
“许砚,醒醒……”陆辰开始慌了,伸手打算轻轻拍下许砚的脸把人叫醒。结果手才刚贴上去,他就被烫得一激灵,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来。
许砚这是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砚哥,快醒醒……”
“砚哥……”陆辰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慌乱地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许砚现在整个人浑身都烧得滚烫,人已经毫无意识了,虚弱无力地瘫软在陆辰的怀里。任凭对方替他裹了件厚厚的外套,火急火燎地便将人抱了出去。
幸好医院离这里还算近,路上没耽误多长时间。
把人送进诊室后,陆辰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急得不行。
他等了不知道多久,这会儿见有医生出来了,就胡乱地抹了抹眼睛,冲了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双眼发红地询问:“医生医生,里面的人没事吧?”
“他身体还有没有问题?”
“他的烧退了吗?”
“他……”中年医生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便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示以安抚。
“小伙子,他是你弟吧?得亏你送来的及时,烧已经退了。”
“欸好……”听到这个回答,陆辰悬着的心总算在那一刻落了地,只愣愣地点着头,也没注意医生的称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待会儿转去普通病房了,你可以过去看看。”见人情绪逐渐平复,那医生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先行离开了。
他刚走,许砚便被推了出来。人还没醒,脸色苍白至极,正打着点滴,
陆辰心疼得要命,握住了许砚略显冰凉的手,跟着进了病房。
……
这一来二去的,便折腾到了深夜。
陆辰想着许砚的烧退了,便也没给芸姨他们打电话了,以免他们再过担心。
他现在刚缴完费,愣怔地站在病房外,手刚触上了门把手却没摁下去。转而却倚在了门边的墙上,后脑勺使劲地往墙上磕,眼眶又控制不住红了。
“明明知道砚哥习惯逞强,你他妈还看不出来吗?!你是瞎的吗?!”陆辰后悔至极,抬手就给自己抡了几个巴掌。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了下去。
“对,我得先去洗把脸……”想着自己脸上现在估计全是眼泪鼻涕,压根没法见人,待会儿要是许砚醒了,看着也怪隔应的,陆辰便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间。
刺骨的冰凉冲刷之下,这才让陆辰彻底冷静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刚才的狼狈。
回去后,他便静静地守在了许砚的床边,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眸子里的心疼几乎要将自己贯穿。
直到后半夜,许砚忽然呢喃了些什么。
陆辰一直撑着没睡,就怕许砚中途有什么需要。这会儿,许砚的轻微动作,他就能捕捉得到。
“砚哥……”
无奈对方声音实在太轻,他只得凑近了许砚嘴边,俯身听着。
“水……水……”
听到这里,陆辰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淡盐水拿了过来。怕人呛着,他便托起了许砚的后脑勺,把人扶坐在自己的怀里,这才用勺子小口小口地把水往对方的嘴里送。
许砚的嘴唇有些干,甚至还起了皮。陆辰看着更加心疼,情难自禁地便吻了上去,却是一触即分。
望着许砚虚弱的模样,陆辰的眼底尽是隐忍,眸光越发深邃。沉默了半晌,他声音暗哑地轻声开了口:“砚哥,我以后不能再什么事都由着你了……”
这一夜,陆辰把许砚照顾得很好,那人睡得也很安稳。
……
次日中午,许砚才恍恍惚惚醒来。
一睁开眼睛,满屋子的白色,兀然闯入他的眼中,晃眼极了。
他下意识闭上了眸子,抬手就想遮一遮。但这一动,这才觉察到自己的手被束缚着。
许砚的视线随之下移,便看到了陆辰那个时候还握着自己的手,头埋在床边正在睡着。
“昨晚……是烧进医院了吗……”他依稀记得,昨天下午他隐隐约约感觉浑身有些发烫,想着是老毛病,睡会儿估计就没事了。没成想,人直接给烧糊涂了。
许砚很是郁闷,真他妈的弱鸡啊……
他想得入神,手头便无意识地收了力。
“砚哥,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陆辰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眼里喜色上涌,猛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开始询问。
“我没事了,谢谢你啊……”许砚扯出个笑来,嗓子还有些嘶哑,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