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波第很了解他。
这个意大利教练知道他在最后一球的时候往往不会偏爱傅应飞,而是将球给到副攻,打个出其不意。
可如果加里波第知道这点,他还能用这个方法让意大利措手不及吗?
不能。
刘青风和钟玉言这两位副攻必定是意大利拦网的重点关注对象,反而是不常打关键球,此时还在后排的傅应飞容易进攻得分。
许鹤在一瞬间做好决定,接着在空中猛然转身,拧动腰部,顶着骤然转动轴心产生的疼痛,将球稳稳传到了后排傅应飞的头顶。
傅应飞有点惊讶,他似乎也没想到许鹤会这么传。
前排的攻手们早已跳起,他们没有等来二传的球。
意大利的拦网们也跟着跳起,他们也没能等到华国攻手的球。
进攻的节奏完全错开,傅应飞扣得舒服极了。
舒服得根本不像最后一球。
直到裁判吹响哨声,哨音划过球场,球员们才回过神。
“赢了!”
“金牌!”
许鹤鼻子一酸,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喜悦,险些呜得哭出来,“奥运金牌!”
16:14.
3大比分3:2,奥运金牌得主,尘埃落定。
这一刻,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知道和队友们抱在一起快乐地蹦起来。
过了许久,山呼海啸的欢呼和狂喜的怒吼才涌入鼓膜,一阵阵敲击着心脏。这一刻,夺冠的真实感无比强烈。
许鹤领着队友们站成一排,他们的体力已经告吹,身上也有折磨着肉体和精神的伤痛,但还是互相搀扶着,齐齐对着身前的观众席弯腰鞠躬。
虽无话语,但这感谢带着华国人独有的内敛。
他们在说——
谢谢你们来看这场比赛。
感谢你们的加油。
第189章 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
这一瞬间,夺冠的快乐似乎能压倒所有疲惫。
陈明乐弯腰鞠躬的时候好好的,直起身来的时候却泪流满面,手臂一伸,趴在肩膀上掉金豆子,“呜呜呜,我没想到真能拿金牌!哥,金牌,哥!鸡排!”
陈明乐说话带着鼻音,金牌听上去和鸡排差不多。
钟玉言皱着眉走远了些,看上去有点嫌弃脸上全是不明液体的陈明乐,“金口玉言”就算拿了金牌,洁癖症也还是在稳定发挥着它的存在感。
许鹤挂在傅应飞手臂上嘶气,“腰痛。”
他下意识想收紧手指,想握住傅应飞的肩膀,但手腕的酸痛感让他在做出动作的一刹那放弃了这个想法。
太痛了,这辈子还没这么痛过。
他眨了下眼,眼眶通红地闷哼一声,小声道:“快帮我遮着,别让记者和摄像拍。”
小时候红着眼眶被摄像机怼脸也就算了,球迷们多少还会夸一句坚强可爱。现在他都21了,被球迷看到了之后还怎么维持说一不二的队长形象?
傅应飞站直了身体,往柏函那边看了一眼。
队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球。”徐天阳带着人冲到许鹤身边,急得宛如等着边疆战讯的皇帝,“赶紧看看,先看手,再看腰,躺下!躺下!团队里其他人去给陈明昊看腿!”
他篮子里的小金蛋们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柏函曲起食指顶了下眼镜,哭笑不得,“别急,应该就是拉伤,静养就行了,不会影响职业生涯的。”
他蹲下来,捏着许鹤的手腕道:“动一动试试,抓一下这只笔。”
许鹤忍痛曲起手指,还未碰到那只签字笔就满脸是汗。
傅应飞一把推开笔,对柏函道:“算了。”
柏函:……
你小子,一点苦都不想让他吃呗?
“行,算了。”他哭笑不得,换了种问法,“你自己说说现在是什么感觉,称述一下。”
许鹤:?
搁着儿检查学业来了?
他是来看病的,不是来考试的!
柏老师,他现在可是奥运冠军队队长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