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貌试图挣脱出来。
小福子是入宫后贴身伺候他的小太监,这么些年没见,郦貌还真有点想他。
小福子自己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在侍卫过来前带着郦貌往内宫走,一路上嘟囔个不停,语气时而激烈时而悲伤。
郦貌刮刮耳朵,大概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他来到自己穿越的五年后。
小福子一连串把他家的详细事都说了一遍,听到几个哥哥姐姐都有了小兔崽子,郦貌捏惯明巧巧脸蛋的手又痒起来,随口问道:“温——李渊呢?”
小福子安静了。
两刻钟之后,郦貌双眼酝酿着即将爆发的愤怒,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跟在小福子身后,在内殿看到了“他”。
准确来讲,应该是“他”的替身。
今天是十五家宴,帝王每年按照惯例,都会在今天召郦家入宫团聚,但是自五年前开始,帝王就不再跟着出席,郦家人也就只能远远看一眼小儿子,每次刚想交流交流,“郦貌”就会赶紧找借口离开。
今年也是一样,只是见了个面而已,“郦貌”又跑了,不同的是今次李渊难得出席,与郦父喝了杯酒,随后便嘱托宫人服侍好郦家人,转身离去。
郦父郦母表情都很难看,几个远道哥哥姐姐也压着愤怒,扔下筷子离开。
宫人知道郦家的特殊性,只是压低身子恭送。
郦貌霍得出去,喊了一声:“爹娘!”
满脸寒霜的郦家人脚步一顿,随后齐齐转身。
郦父喝郦母看着穿着小太监服装的儿子几乎惊呆了。
郦母匆匆过去,巾帼不让须眉的一张脸表情却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她停在离郦貌小半米的地方,看起来不敢接近,压低声音问:“猫猫,你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最重要的,郦貌刚离开瞬间而已。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自从五年前开始,郦貌就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郦家人只当是他和皇帝出了问题,问过几次,郦父甚至登堂了内宫,也没问出什么,郦家的荣宠也没有变化,只是郦貌和他们越来越疏远。
几年下去,郦家人也只能无奈接受。
但是今天的郦貌,却和以前都不一样,像是回到五年前的样子。
郦貌一扁嘴,直接朝着郦母扑了过去。
郦父沉稳的表情一点点松散下来,袖口抹了抹眼角。
郦貌的大哥更是难得动怒的冷斥了一句:“你小子终于想起来是母亲的儿子了?”
“骂弟弟做什么!”骂他的是大嫂。
郦貌从母亲胳膊上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的,弯弯,低声说:“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回来。
小福子拉拉他。
郦貌这才从郦夫人怀里出来,擦擦眼睛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爹娘哥姊别走!我们晚上吃家宴!”
“哎……”
郦家人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然后互看一眼。
帝王身侧,本就危机重重,近五年来李渊大权在握,郦家人也担心过是不是两人遭受到什么变故,但是不管是在外在内,新帝都给足了他们郦家面子,找不到一丝其他的变故。
但是郦貌与他们疏远,是最让郦家承受不住的事情。
但是现在郦貌回来了。
郦母又恢复成一贯的模样,这次却整个人都淡然下来:“回吧,我们等着猫猫。”
郦父也松了一口气,意气风发起来。
郦家人又回到了刚刚不欢而散的殿内,另一边的郦貌正在狂奔。
小福子给他讲,他们都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有一天开始“他”就变得很奇怪,但是李渊仍然是好吃好喝,什么都没少他的,直到郦貌出现,小福子想通,原来现在的郦貌根本就不是郦貌!这个才是真的!
郦貌几乎咬牙切齿,在脑海里想着怎么把李渊大卸八块。
他竟然给自己找替身!替身!
郦貌都快冒出火来了,径直冲向前殿。
这个时间点李渊还没休息,正在批阅奏折,往常一时火起还会召见倒霉的大臣。
小福子其实早都不是小福子了,这五年已经混成了李渊身边的总管太监,有他在身后吩咐着,郦貌一路从前殿冲到内殿,连门都没敲,直接刷的打开。
跪在地上听见声音的男子战战兢兢的一回头,看见郦貌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了,然后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具体怎么个复杂法,郦貌甚至在里边看到了感动,仿佛终于下班迫不及待逃离公司的社畜。
郦貌:……
“什么人?”
与此同时,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帷幕后响起。
小福子在郦貌身后,快速的趴地上喊:“陛下,是、”
不等他说完,郦貌已经自己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