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澜依旧面无表情:“何为狂妄,我说的是事实。那些剑派不过几年便要解散,既要学剑,那就入大门大派,门派能活得长久。”
顿了顿,又道:“且大派才有飞升之资格,学的东西也会多很多。我日后若想要飞升,或者去挑战三界名剑谱,大派也是我身后很好的助力。”
沈悬玉:“……”
这孩子跟他说话真是老成,方才跟祁喻说话时,也不见他这般老成。
张简澜叹气道:“不过现在不用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其实蜀山剑法缺陷也很多,并没有我以前想的那般完美,许多剑招需得好好改良精进。”
沈悬玉听得直做深呼吸:要命,他怎么会收了一个这么装的徒弟?
张简澜看向他腰间的软剑,别的剑都是在剑鞘里,只有他的剑盘在腰上,因为太软了,不太适合放进剑鞘。
张简澜淡淡开口道:“你的剑似乎对你很不满。”
沈悬玉揉着眉心,有些无奈,他要不是想要那把玉衡剑,他一定要把这装逼的徒弟踹出去,但为了玉衡,忍下了:“怎说?”
张简澜道:“你该给它做保养了。”
这张简澜虽然装是装了点,不过确实是提醒到他该做保养了。上一次保养软剑还是在三个月前,因为懒,所以一直没搭理过它。
软剑此刻盘在他腰间骂骂咧咧。
沈悬玉听不到。
张简澜听得到,觉得吵,瞥了它一眼,冷冷开口:“闭嘴。”
那把剑瞬间消停下来。
沈悬玉还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顿时眼睛都瞪大了:天!徒弟凶师尊了!这这这……虽然他平日里是咸鱼了点,但徒弟们好歹也是尊重他们的,这灵根残缺的小孩凭什么?
“张简澜?”沈悬玉有点生气:“今日是你入我门第一天,怎的这般出言不逊?”
张简澜瞥了他一眼:“吾在与你的剑说话,不是你。”
软剑:“……”
“吾?”哈哈哈……沈悬玉这次真的想笑了,看张简澜不再生气,反倒跟看猴似的,带着一丝无奈看着他的小徒弟,问:“你用吾自称?你可知吾代表什么?”
张简澜没说话。
沈悬玉摇摇头:看来这孩子不单单只是喜欢装,还可能存在点什么疯癫症。
“吾”这个称呼只在蜀山之中才有。
只有祖师爷及蜀山剑尊才有资格称呼自己为“吾”,就连掌门都没资格。
想着,他逗弄似的问张简澜:“你不会以后想当天下第一剑吧?”
张简澜没否认:“是。”
沈悬玉再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告诉他:“你大师兄,二师兄,他们以前的目标也是当天下第一剑。你二师兄没什么出息就不用说了。你大师兄还算有点出息,练了十六年剑也只能抵达一个蜀山四秀竞争镇派弟子的阶段。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镇派弟子。”张简澜一听这个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以前很不喜欢这种弱肉强食的激励模式。
镇派这个荣誉是所有蜀山弟子都想得到的。
弟子们常为此勾心斗角,自相残杀,你死我活。在这荣誉之下,每年都要死三十人以上,蜀山向来以强者为胜为宗旨,不想管,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每年镇派弟子之位四秀中总会死伤一个。
不过张简澜成为剑尊后这一现象就好了很多,他把所有荣誉位都废了。
“看来还得再废上一次。”他喃喃道。
说话间,祁喻那边菜品闪亮出锅,端着一碗黑漆漆,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来了。端到两人面前,一脸期待的看了看两人:“我做的油焖大虾!你们快尝尝!”
沈悬玉:“……”
这是油焖大虾?
沈悬玉用筷子拨了拨,说实话,要不是祁喻提醒他这是虾,他都认不出来这什么东西,焦黑焦黑的,已经完全没了虾的形状。
他持着筷子僵硬,心中后悔不已:方才就不应该鬼迷心窍跟着来的。
偏偏祁喻追着问他:“怎么样?”
他只能友善回答:“有点东西,但不多。”
正说着,另一双筷子落下,张简澜淡定伸手夹起一块焦炭往嘴里送去,在沈悬玉惊恐的目光下把那焦炭送进了嘴里。
他嚼得自然,嚼得淡定,面部没有一丝扭曲,仿佛在吃一道很正常的食物,却叫人看得心惊胆战。
祁喻在张简澜身边坐下,双手托腮,满眼放光:“怎么样小心肝?好吃吗?”
张简澜微微一笑:“汁水浓郁,肉质紧嫩,鲜味十足,非常好吃。我觉得,以哥哥的手艺,应该开个油焖大虾的馆子才是。”
沈悬玉:“…………”
祁喻激动站起:“真的!?”
张简澜点头:“是的。”
祁喻:“真有这么好吃??”
张简澜又淡定点头:“如果可以,请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