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不介意他的言语不敬,挑眉问道:“否则如何?”
“我就杀了你!”乔松玉说着,一只手突然紧捏着袖里刀,将刀尖对着裴容白,脸上虚张声势,一副镇定又杀气十足的模样,“这把刀吹毛断发,可是很厉害的!”
裴容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瓷娃娃一样好看的美少年居然会带着匕首进洞房,不过他也只是笑了一下,淡定地往乔松玉面前走了一步:“是吗?那我要是喜欢你喜欢得就想碰你呢?”
乔松玉看着他靠近自己,紧张得心都快挑出好嗓子眼了,叫起来:“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你这狗贼!你再过来,我真的会动手的!”
裴容白看他明明怕得要命却还是故作无畏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却忍住了,邪肆一勾唇角:“狗贼?你就这么称呼你的夫君?”
“你就是狗贼,狗贼,你别再过来了,别再过来了……啊!”乔松玉眼睁睁看着裴容白一把握住自己拿刀那只手的手腕,用力一捏,自己就吃痛地放开了紧握的刀,伴随着刀“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被裴容白一把拉住,按倒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之间,眼前便只余那张俊美到令人心悸的脸。
偏偏那脸的主人还微微一笑,黑眸染上张扬而危险的意绪:“夫人,我暂且可以当作这‘狗贼’是闺房的情趣,希望你等下在我亲你疼你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可爱地叫我‘狗贼’……”
“啊啊啊啊!”乔松玉如猫儿炸毛一般叫起来,瓷白的脸上红得如晚霞,眼神又慌乱又羞耻,“你这狗贼,不要脸,说这种没皮没脸的话,叫你下拔舌地狱……”
裴容白越发得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故意道:“你我是夫妻,便是再不要脸,说点淫词浪语,那也是应该的,嗯……你想不想听?”
“啊啊啊不听不听不听!死也不听!”乔松玉闭了双眼胡乱摇头,小脸满脸通红,一副受了炮烙的义愤填膺模样。
裴容白笑出声,只觉日后有了这小东西,日子恐怕不会再无趣了。虽然洞房花烛夜不能对这小东西做点什么有点可惜,但是来日方长,他也不想真吓坏了自己的小夫人,只好权且将自己心头的旖旎想法压了下去。
乔松玉头摇了半天,也没见对方真的有动作,不由得疑惑地睁开眼去看他,只见裴容白定定地看着自己,那双黑眸冷玉一般,意绪沉沉,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须臾,只见裴容白放开他,伸手拂了拂弄皱的衣衫,道:“得了,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美貌吗?”
乔松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便自己坐起来,疑惑地用大大的眸子看着他。
“小皇帝忌惮我,我又没什么把柄给他拿捏,只好自己做个把柄给他。”裴容白说着,转头看向乔松玉,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娶个男子便是把柄,朝中多得是人暗里偷笑,却碍于我的威势不敢表现出来的人,小皇帝见我这么荒唐,便也放了心,以后要办我,总有一个‘败坏朝纲’的名头可以按下来。至于为何是你,你与朝廷没有一丝关系,生得又好看,不会惹人怀疑,岂不是最妙的人选吗?”
乔松玉似懂非懂,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自己只是裴容白的一个幌子?裴容白原来不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你以后就安心当裴夫人,想要什么有什么,保管做一个天底下最得意的人,比那太后还要享受。当然,只要你不来招惹我,叫我不高兴,我是不会碰你的,明白吗?”裴容白笑得邪肆地盯着他的小脸,“不过你若是不乖,我便随时随地都可以办了你……”
裴容白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乔松玉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但仍是大着胆子问道:“难道你就不能放了我吗?”
“不能。”裴容白伸手,轻轻抚了抚他那瓷白滑嫩的脸颊,目光仍是灼热,“你要乖,不然,你父亲和你们乔家,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乔松玉一凛,心中骂道:该死的狗贼,居然用乔家威胁我!
第九章 拜见公婆上
天色大亮。
乔松玉迷迷糊糊地从非常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只听见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夫人还未起身,你们不要吵醒他……”
“是,相爷。”
乔松玉一愣,随即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成亲了,嫁给了裴容白这个狗贼!这个狗贼还拿乔家威胁自己!
他还想起来,昨晚他不愿与裴容白同床共枕,但是被裴容白威逼利诱跟他睡一起,当时他又困又累,想想裴容白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兴趣,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想到这里,连忙掀开大红的锦被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除了昨晚睡前自己脱去的外衫之外,别的都还好好穿在身上,他松了口气,又更加确定裴容白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兴趣了,也许娶自己,真的是因为要拿自己作幌子罢。
他正胡思乱想着,床帐子突然被掀开了,衣冠整齐的裴容白顶着一张俊美无匹又老谋深算的脸望了进来,见他已经起来了,笑着道:
“原来夫人已经起来了,夫人昨晚辛苦,为夫叫人伺候你起身吧?”
乔松玉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嗯?昨晚辛苦?他在说什么?嘲笑我昨晚持刀相威胁吗?
“夫人,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乔松玉还未想出些什么,就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比他还大些,笑容恭敬,眼角眉梢带着些暧昧:
“夫人,奴婢是相爷从镇国公府带来的家生子,一直伺候相爷的,名唤‘栖月’,您尽管使唤奴婢便是了。”
乔松玉这才反应过来,忙往里缩了缩身子,道:“不不不,我要白露霜降来!”白露霜降是他的贴身侍婢,除了小满,这二人便是他用得最称心的人了,他也不习惯除了这二人之外别的人伺候他,不过见栖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又干笑道,“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我,就叫白露跟霜降来伺候我就成了。”
栖月看向裴容白,像是在征求意见。
裴容白也没说什么,对她点了点头:“去把白露霜降叫进来伺候夫人。”
“是。”栖月颔了颔首,恭敬地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面容姣好、年纪与乔松玉一般的侍婢进来了,先对着裴容白行了一礼,说:
“相爷万福,奴婢白露、霜降见过相爷。”
裴容白正端正地坐在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边的套凳上,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二人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问道:“你二人是夫人以前的房里人么?”
白露跟霜降闻言一愣,忙恭敬地伏到地上,道:“回相爷的话,奴婢只是伺候三少爷日常更衣洗漱的侍婢。”
霜降道:“三少爷年少,不曾有过房里人。”
她家三少爷,连情事都不曾开窍,哪有什么通房的丫头?这相爷的面色,也忒可怕了些,跟活阎王似的,脸拉得那么长……
裴容白听说白露霜降不是乔松玉的通房丫头,又听霜降委婉地说她家少爷不曾有这种事,心中的不悦便倏然烟消云散,语气也温和了些许,道:“知道了,以后要改口‘夫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