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久申闻言,嘲笑两声,道:“方将军你真是太过谨慎了,在我的府里,会有谁呢?”
“这可说不定……”方伦说着,将茶盏放在桌上,道,“我先告辞,有事派人送信到炮台来。”
“好,我送你。”
裴容白和乔松玉与在屋顶上全程听完了二人的对话,不由得默契地抬头对视一眼。裴容白又对着江上扬了扬脸,江上便立刻会意地把瓦片恢复原样。
“松儿我们走。”裴容白低声说着,一把抱起乔松玉,脚尖微微用力,便倏地飞身融入了夜色中。
江上立刻跟了上去。
乔松玉抱着裴容白劲瘦的腰,心中还残留着方才的紧张和兴奋,肚子里还满肚子的疑惑,问裴容白道:“所以前几天我们遇刺,是孟久申和方伦下的手?”
“一定是。”裴容白非常肯定地说。
“那他们为什么下对我们下手?”乔松玉又追问道,“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的,而且他们说他们有秘密,会是什么秘密?”
“不一定无冤无仇,说不定我们的到来,本来就足够让他们恐惧了。”裴容白的目光放在远处,眸中满是寒光,“秘密,便要我们自己去查了,只不过,我觉得这个秘密一定与倭寇有关。”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游花船上
“与倭寇有关?”乔松玉差点惊叫起来,随即蹙眉道,“你的意思?孟久申与方伦跟倭寇有染?”
“不然呢?”裴容白道,“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杀我我们,背后自然是巨大的利益驱使。”
乔松玉不说话了,心想这两人真是胆大包天,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做出这等凌迟的恶事来,真是比裴容白这个大奸臣还要奸啊!
裴容白抱着乔松玉,很快就飞身到了港口,他俩在一个小巷子口落地,裴容白佯装气喘吁吁道:“松儿,你似乎胖了,抱得我手酸……”
乔松玉立刻恼羞成怒:“什么我胖了,分明是你体力不行!定是你自己夸口,还说没问题,如今倒怨我胖!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裴容白轻笑出声:“我与你说笑呢,别激动。”
乔松玉还想说什么,忽地被裴容白捂住了口,他立刻闭上嘴巴屏住呼吸,就听相对寂静的巷子里,不知哪里传来说话声:
“大哥,今天能不能不干那事?我累得很,嘿嘿,想去喝花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酒!有生意不做是傻子!”
“那些人天天从花船上搬东西下来,东西又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谁管他是什么东西,他们说不许问就甭问,给的钱多就行了,运一趟这么多几两银子,你去哪儿找这么划算的生意?”
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裴容白忙抱着乔松玉闪进了另一个连着的巷口。
两人就见两个身形较健壮的男子,穿着打扮分明像港口边搬运的劳力,其中一个人提着灯笼,两人一齐走出巷口往港口去了。
乔松玉只听裴容白在自己耳边低声道:
“肯定有鬼,咱们跟着一起去看看。”
乔松玉也觉得好奇——箱子特别沉,还不许问里面放得是什么,给的工钱又多,这是在干什么生意啊?
两人轻轻跟上去,尾随着两个男子走出小巷,转过了几个酒楼,随即往港口边沿走去。
只见两个男子走到码头边上,与另外五六个身形健壮的男子汇合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些人显然都搬东西的苦力,不过看他们的穿着一点都不像是那种靠做苦力为生的,大约对方雇主给钱非常阔绰。
裴容白和乔松玉找了码头对面路边的一个卖阳春面的小摊,叫了两碗阳春面,假装是来吃宵夜的游人。两人一边假装等吃面,一边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过了不久,只见一只颇大的花船从海边缓缓驶入码头,这些人就纷纷干劲十足地走上前去,可见这些人就是在等这只花船。
乔松玉和裴容白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正要转头再看,却听一个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二位这么有兴致在此吃阳春面呢?”
乔松玉被唬了一跳,抬头一看,就见梅子鹤正笑意盈盈地在他对面,裴容白的左侧坐下来,一边坐一边说:
“不介意在下一起坐吧?”
裴容白笑道:“自然不介意。梅先生怎么也如此有雅兴,来港口吃宵夜?”
乔松玉有些懊恼梅子鹤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待他再转头的时候,那帮劳力早就没影了。
“我是逍遥自在之人,夜夜流连花街柳巷,想必二位也从少庄主那里听说了。”梅子鹤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乔松玉总觉得这个人捉摸不透,怪里怪气的,心中对他也没什么好感,问道:
“梅先生怎么认识我们两个?我记得那次我们在贵庄碰面的时候,梅先生是喝醉了的,怎么,也认人吗?”
梅子鹤开怀笑道:“夫人说笑了,我虽喝醉了,但人还是清醒的。”
桥松玉一愣,随即脸上含了点懊恼:“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夫人?”
“少庄主说的呀!”梅子鹤笑着说着,一脸无辜,又说,“白先生与夫人是不是对那艘花船感兴趣啊?我瞧二位一直盯着那里看……二位想不想上去看一看?梅某可以为二位找一个雅静的房间,挑一两个赏心悦目的歌姬,唱唱歌,如何?”
乔松玉自然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正想断然拒绝,就见裴容白一脸笑容地说道:
“梅先生邀请自然不胜荣幸,此等雅事,也不妨让我和夫人开开眼界。”
乔松玉睁着滴流圆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控诉他: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竟敢去那种地方!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若是背着我,还不要叫两个姑娘……
裴容白看向他,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却故意戏谑他道:“夫人,你这么大度,想必不会介意我去听曲的噢?”
乔松玉恨不得把面前这碗刚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扣他头上,话语间带着几分赌气道:“好,去就去,走!”
于是两人就跟着梅子鹤一起上了那条花船,花船上的那穿金戴银的鸨儿与梅子鹤显然是熟识,一见他就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