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这一切,都不是心血来潮或者一时之间想岔了,这分明就是阴谋,至始至终的算计!

慕千胤仿佛也没有料到他的回答,冷笑一声,道:“你大概是对朕对你的利用心有不甘吧?的确,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乔家,那又如何?是你自己太蠢,何必怪朕心狠?”

乔戎玉闻言,讥诮地勾起唇角,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想跪慕千胤。“我不是心有不甘,我帮你,也不是期盼能得什么荣华富贵,我本就是心甘情愿帮你的。我是没见过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所以很感慨而已。”

他自喜欢上慕千胤,所有的付出便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若慕千胤要江山,他也绝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将那江山得来,双手奉上。他也不曾幻想过自己和慕千胤能有什么结果,毕竟两人皆是男子,慕千胤的身份和他的身份又是云泥之别,他只想,自己偶尔能和慕千胤见面,能调戏他,偶尔得些福利,这样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慕千胤不仅对他的爱不屑一顾,甚至还要杀他,杀他全家啊!

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心寒,感到了帝王的冷酷与铁血。

“放肆!”慕千胤拍案,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朝他瞪去,仿佛雷霆之怒,万箭齐发。“你一个阶下囚,胆敢侮辱朕!”

“我又没说是谁,陛下这么急着生气做什么?可见陛下也是承认自己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乔戎玉笑起来,仿佛还是以前那个笑面虎,只是他们彼此都知道,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他缓缓道,“陛下天纵英明,是个非常优秀的帝王,我觉得裴容白也教不出这样的‘好’学生来,大概是真的是天纵英明吧。可惜我要死了,否则我还真的很想看看,裴乔一案之后,还有什么人肯对陛下您付出真心,忠诚于您?”

慕千胤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不过看不到也好,省却这许多的心思。好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乔戎玉很是潇洒地转身离去,毫不留恋,“我祝陛下,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寂寞——”

脚步声伴随着铁链响动的声音逐渐远去,衬得这皇宫越发寂静了。

慕千胤望着远处的虚空处,满脸的复杂。

第一百四十章 被困

“你放我出去!或者,把我和容白关到一起!”

“乔三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会杀了你,我怎么舍得呢?”

乔松玉看着面前一脸悠闲的殷千盏,自知跟他说没用,忍不住懊恼地管自己坐下了。

殷千盏望着眼前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乔松玉,勾起唇角,好言劝道:“乔三公子,如今裴容白下了狱,树倒猢狲散,你若再和他在一起,恐怕也是一个死字,不过,你若是愿意归顺陛下,陛下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呵,你会这么好心?”乔松玉冷笑着侧头瞥他。

“谁叫你是我男神呢?”殷千盏望着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异样的亮光,“我特别喜欢你,愿意一辈子供着你养着你,只要你肯跟我,如何?”

“呸!”乔松玉毫不留情地啐他一口,“我宁愿跟着容白一起去死!”

殷千盏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很快,笑意便变作了狰狞:“是吗?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看着裴容白死,到时候,那场景一定很有趣。”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乔松玉怒不可遏,恨不得手里有刀,能跟殷千盏同归于尽!

“丧心病狂?”殷千盏扬起唇角,清艳的脸上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一定没有见过,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杀害,堆在那里,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掉的脖子、胳膊……你若见识过这样的活地狱,你就不会觉得我丧心病狂了。比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的这点遭遇算什么呢?”

乔松玉一愣,秀气的眉毛立刻紧紧蹙了起来——这个殷千盏是个疯子!自己跟他说不通道理的!

他立刻背过身,不再和殷千盏说话,也不再理睬他,殷千盏见状,施施然道:

“好了,你等着吧,会有那么一天,在你绝望和死心之后,愿意跟着我的……”

乔松玉听他转身离去,脚步声越走越远,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裴容白和裴家都下了狱,乔家也都一样,如今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了!

他知道裴容白派来跟着自己的暗卫如今一定在寻找自己的踪迹,只是他被困在这个别院里,恐怕谁都不会想到的。他连忙从自己腰间取下自己长年佩戴的香囊,然后走到窗口,悄悄推开一点缝隙——

只见附近有一棵高大的樟树,正朝着窗户伸出枝条,而楼下的院子里把守着许多穿着普通的侍卫,想要找人把香囊带出去是肯定不可能了。他转了转眼珠子,推开窗户,做出一副想欣赏外面风景的模样,托腮坐在了窗口。

侍卫们刚开始都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来,可是盯着他许久,都不见他有别的动作,仿佛只是想开窗通风换气一般,因此便也不再紧紧盯着他了。

乔松玉趁着无人注意,忙将香囊用茶水泼湿,然后挂进樟树树枝里,又抖一抖枝条,让香囊往里边落一些,免得太过显眼让人看见。

这香囊是乔家特制的,是取了他们老家庆州独有的一种花的花瓣做的,不仅气味独特,而且可以驱虫辟邪,而且神奇之处在于,一打湿之后香气可传几里之外。

现在就只能祈祷那些暗卫能发现香气,知道是属于自己的香味之后,循着香气过来了。

做完这些,他也不敢关窗,只坐在窗边发呆——也不知道裴容白怎么样了?裴家和乔家的人又如何了?他爹娘和裴家二老都年事已高,如今被下了狱,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身子可还安康?

当时景王派人来要带他进宫,他按照裴容白的吩咐与藏在他们卧室里的殷千盏调换身份,可是殷千盏却趁他不注意,从他背后打晕了他,再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座别院里了。

他起先以为是裴容白让人送他过来的,可是当看守的人不许他出去,也不许他随意走动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不是裴容白的安排!再后来,殷千盏这个疯子就回来了,对他说,慕千胤已经将裴家和乔家悉数发落了送进了大牢里,他这才明白——小皇帝要过河拆桥了!

他虽不懂朝政,但亦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小皇帝若真的做出了这些,恐怕对裴容白和裴家、乔家痛下杀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他之所以被安置在这里,而不是一同入狱,一方面是满足殷千盏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用自己来遏制裴容白,只要自己一天被扣在这里,裴容白就一天不得轻举妄动!

小皇帝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他与小皇帝同龄,之前与他见过一面,虽觉得他有帝王的气势,但也不觉得他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哪里能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而连自己都觉得可怕,那裴容白呢?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自己一心护着的幼主,竟然要反过来咬自己一口,是何等心寒!

至于自己大哥……他都不敢想,他大哥会是何等的伤心与绝望。

乔松玉趴在桌上想事情想得入神,大约也是这几日受了惊吓又思虑过甚,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啪嗒!”

乔松玉的身上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猛然惊醒过来,转头望向窗外,惊觉窗外天竟然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正想再瞧瞧天空的月亮,突然又是“啪嗒”一声,这次没有砸在他身上,掉到了桌子上。他惊疑地望向桌面,就见一颗蜡丸正悠悠在桌面上打转。

蜡丸不大,小指指头大小。他望了望四周,见无人,忙走过去将蜡丸拿在手中,然后找了个窗口看不见的墙角,背对着门口,用力一捏,捏碎了蜡丸,果然见里面有张字条,他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六个字:

“勿忧,静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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