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内,一名略显富态的中年人正在不断地走来走去,他的手臂上面有着青色鳞片,还有他的瞳孔略大的眼睛,这些都是典型的第III星区蜥蜴人的特征。
此时一名身穿黑色紧身战斗服的青年大步向着他走来,他身材高挑,身后背着一把银色的电子长枪,枪口就垂落到他的膝盖上。长长的皮靴包裹住了他修长的小腿,落地的脚步声就像是猞猁一样悄无声息。
“烛陵先生,十分感谢您愿意为我们提供这样一个暂时的居住地……”
中年人亲热地用两只手紧紧抓住青年带着半指手套的手,他名为雷诺兹·肯特,也有人会称呼他为玫瑰伯爵,因为他有着整整半个星区的玫瑰花海,并且依靠走私各种珍奇的花卉而出名。
当然,为了保下这一份产业,他的手上同样不干净。在之前联邦的一次清扫中,他的玫瑰星区被没收成为联邦共有财产,而他则是被判罪,为了免于在监狱里面度过自己的后半生,他带着自己所有财产逃窜到了弥涅尔瓦,很快成为了这里的“名人”。
“如果不是您的慷慨,我现在可能再也见不到我那些美丽的鲜花了……”
他大声感叹着。
“为了报答您,我愿意为您献上十万卡纳币。”
被他称之为烛陵的青年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漫不经心的笑,他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抖了抖指尖。
肯特一慌,后背瞬间汗浸透了,他连忙说道。
“十万对于您这样的英雄来说当然少了,十五万……哦不对,二十万卡纳币!请您一定要收下!”
“言重了肯特先生。”
烛陵这才满意地扬眉,他后退了一步略带浮夸地弯腰,行了一个有些古旧的礼。
“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毕竟我们都是联邦人,虫族是我们共同的大敌,在遇见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本就应守望相助啊。”
第205章 欢乐新世界(二十四)
“烛陵?”
尤醉微微皱眉, 看着面前青年面带微笑的虚拟人影,他的笑容给人一种略带夸张的感觉,就像是佩戴着一张虚伪的假面,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否认他的英俊。
“他是什么人?”
“原本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佣兵, 但是在三年前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血盟佣兵团”的老大心甘情愿地认他为义子,他一下子就从无人知晓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
在一年前,血盟的大佬死了之后, 他就成为了新的老大,弥涅瓦尔的军区几乎是他的一言堂。”
曾经作为星盗的格里卡对于这些流传在各个星区里面的消息还是有所耳闻, 便仔细地向着尤醉解释:
“在皇后区沦陷之后,军区接纳了大部分的皇后区难民, 允许他们进入, 并且为他们提供了简单的食物保证温饱,他在用这种方式趁机笼络人心。”
“但是他们的食物储备应该几乎快要消耗干净了不是吗?”
尤醉用细软的手指拖着下巴说道。
“再这样下去, 他们所有的人都会饿死的。我想不出他这样子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的, 弥涅尔瓦迟早都会是您的东西, 妈妈。我在这里向着您保证。”
格里卡蹲下身子为尤醉整理了一下他有些褶皱的袖口。
“我们甚至都不用出手, 现在烛陵对着那些暴民们的言辞说法是他会找到一艘星舰搭载着他们离开这里。
但是当他们发现星港的能源塔已经无法使用后一定会绝望, 没人知道如果暴民们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之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
尤醉其实也并不在乎剩下来的这些弥涅尔瓦的拟态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了, 实际上在他看来,在能源塔被破坏的那一刻开始, 他们就再也没有第二种出路可走。
而现在他更加在意的则是……首都星, 还有弥涅尔瓦之外的那被联邦所占据的97个星区。
他看向了眼前辽阔的星图, 柔软苍白的手指从上面滑过, 但是被他所点出的位置却都已经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但是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在弥涅尔瓦, 我们包围了他们。在外面……看似是他们包围了我们,却并非如此。”
虫族和联邦的交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征兵的广告在网络上面铺天盖地,每一场一场小小的胜利都会被当成是素材大肆宣传,用来表明他们的优势。
实际上也是这样,虫族会努力躲避开和联邦军队的几乎每一场争斗,因为他们的母亲需要的并不是战争的胜利,而是更多的更多的……族人。
虫族不需要杀死所有的联邦军队,他们只要杀死所有没有能力来反抗他们的那些拟态人,并且掠夺其他星球上面的生物资源进行繁殖就可以了。
新的虫族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但是另外一边的数量却在不断的减少,这样一看,似乎结果已然确定。
但是却并不是没有变数,那就是虫族唯一的弱点,唯一的命根——
他们的母亲。
“我就要抓住他了,我几乎就要抓住他了……”
康拉德博士的声音开始升高,调子几乎变成了一种诡谲得不似人能够发出来的高亢。
“让我看看,看得再更加清楚一点……”
淡蓝色的火花从他的耳朵里面钻出来,恐怖地劈啪作响。那颗被称之为“月神之眼”的小小珠子活物一样疯狂转动着,在他和那一堆红色的血肉之间游来游去。
鲜血从他的鼻腔里面涌出来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康拉德博士看见那血红色的巨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他能够感受到它上面每一根脉络的搏动起伏,还有它散发出来的致命高热。
他就像是一只被黏在蛛丝上面的小虫,无力抵抗那种可怕的吸引力,只能一步步地靠近过去。
距离得越近,他看得越清楚,心里面的激动就越发无法克制。
“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