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闻曼肯嫁秦晖,就是看中了秦晖是个有钱的废物。
闻家有钱,但防闻曼如同防盗,闻曼打小就比她的哥哥弟弟们要优秀得多,当学生时是成绩最好的学生,管理社团时把三流社团带成最受欢迎的大社团,和学校领导们搭上线,最后能和学生会分庭抗礼。
但闻家死也不松口,决不让闻曼碰公司,生怕她结婚后,便宜了外人,哪怕闻曼承诺终生不婚也没用。
据闻曼在自传中的描述,她评估自己的能力后,认为自己是个管理者,但不适合做开创者。她创不了业,但精通管理,她的事业需要在管理中实现。
后来闻曼就选中了秦晖。
秦晖的工作能力接近于0,偏偏又是独生子,闻曼能轻松参与到桐昌的管理中去。
“我爸的私生子女数目,”范星津也不好意思开口:“叹为观止。但和闻曼的孩子只有秦一诺一个。”
“闻曼无法接受秦家归私生子。她打拼了二十多年的成果,给了我爸的私生子女,闻曼觉得自己在给秦晖的情妇打工。如果有一个人能享有,闻曼只愿意给秦一诺。”
范星津可能也无语了,“闻曼想让他回来。”
沈钧听懂了,闻曼自己的成长经历中,她是从无权无势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她品尝过不被认可的痛苦,感受过人情冷暖,她知道权和钱的重要性,但秦一诺没有。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想要的全都有。
闻曼认为秦一诺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放弃秦家,是因为他没有吃过苦,不懂钱和权的美好。
所以找范星津来刺激秦一诺。
闻曼也不觉得让秦一诺在急性肠胃炎的情况下喝几杯酒有什么了不得的,她早些年遭过的罪比这个多多了。
沈钧评估了范星津的说法,认为合理。
“事情就是这么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范星津说:“我真的没有恶意,别折腾我了,放过我吧。你有什么火气,你们自家人自己解决行不行,我就是个背锅的。六杯酒了,差不多够了吧。”
沈钧把高尔夫球杆拎走,“我不希望秦一诺知道我找过你。”
“……”范星津保证:“知道了。”
沈钧却叫住他,再问了一遍,“你听明白了?”
这点小事,听明白了啊。范星津点头。
沈钧又问:“你和斯塔合众的合作?”
“一切照旧。”范星津打手势。
“行了,”沈钧摘手套,“去吧。”
范星津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小心翼翼看了眼沈钧,发现他真的没有拦住自己的意思,试探地走了几步,回头看沈钧,沈钧正在将手套丢进垃圾桶,他背对着自己,后脑勺上却像长了眼睛:“怎么,还想跟我喝两杯?”
“不了不了不了。”范星津连滚带爬,逃命似地出了这套房子。
范星津跑出去没敢停,一路从山上往下冲,生怕跑完了,被沈钧再拦住。
范星津一连跑到半山腰,才敢回头,山路上没有动静,沈钧没有再把他抓回去的想法,范星津松了口气,额头上冷汗连连。
他用手背抹了把额头,“幸亏糊弄过去了。”
“沈钧真是个狠人。”
范星津跑得大喘气,确定自己大概安全后,不再急吼吼地往下冲,他酒喝太多了,跑快了容易吹风,于是他慢慢地沿着山路散步。
快走到山脚时,范星津倏忽间想起一件事,沈钧把他从酒店抓出来的时候,对斯塔合众的副总承诺过“合作会照常”。
范星津有点费解,沈钧是怎么在那个时候就知道合作会照常的?他就不怕把自己得罪狠了,最后没办法合作么?
是他那时候已经猜到自己情非得已了么?
夜风吹过,范星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范星津安慰自己,幸亏他聪明,知道把闻曼扯出来糊弄沈钧,而且还糊弄成功了!否则今天是很难囫囵个从沈钧这儿出来了。
山脚,一辆熟悉的车在等范星津,范星津走近看,是他家司机。
范星津奇怪:“你怎么来了?”
“有个叫沈钧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你。”司机说。
范星津:……
突然觉得夜空更凉了。
坐上车,范星津靠着车门休息,他累了一天,又是喝酒又是下山,体力透支,很快沉沉睡去。
梦里,沈钧微笑着说:“我不希望秦一诺知道我找过你。”
范星津在梦里打哈欠,不想知道就不告诉他呗,那有什么的,知道你们小情侣不想在对方心中破坏形象。
范星津了解过,沈钧在秦一诺那边成天扮演人畜无害的小白花,阳光少年。
他哪敢让秦一诺知道他私底下多凶残。
沈钧但笑不语。
车开到沙地上,路段颠簸,范星津被颠簸醒,坐在车上打游戏,他打游戏水平很菜鸡,不到三分钟他的角色被打死两回。
范星津颇觉无聊。
百无聊赖之下,范星津摇下车窗,不告诉秦一诺是不可能的,本来就是秦一诺指使他来演苦肉计的,临了出了幺蛾子,秦一诺莫名其妙被支走,他哪能不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