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恐慌(2 / 2)

完了,还相互嘲笑对方狼狈。

扶月刚因怡人景色而牵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儿地下拉,她——想家了。

想父母了。

想回去了。可回去便再也看不到季玉泽了,扶月心无故地空了一下。

而季玉泽看着她笑容渐渐消失,心底深处莫名涌起一股恐慌。

但下一秒,那股恐慌又逝得无影无踪,寻不到半点踪迹,以至于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恐慌从何而来,为何恐慌。

他垂下眉眼,睫毛轻眨,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恐慌。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出现恐慌,害怕失去的恐慌。

原来恐慌的心情是这样啊……季玉泽面无表情,手缓慢地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砰、砰、砰。

这里会狂跳,似要跳出来般。

奇妙。

可为什么呢,他眼含疑惑地看着扶月,十分不解,恐慌从何而生,这是害怕失去她?

她怎会离开自己。

季玉泽悄无声息地倾身靠近,抬手抚上由他亲自挽起的乌黑长发。

他嗓音飘渺地呢喃:“月月,你当真不会离开我吗?”

前一秒还陷在美好回忆里的扶月听言转头。

对方无声无息间已离她很近,呼吸尽数轻轻地扫过扶月的皮肤,带着能令人发麻的热气与木兰香。

扶月打了一哆嗦,止不住向后昂:“你什么时候醒的?”

季玉泽手指沿发丝下滑,落到她肩上,轻轻扶着,不让其再后退,温柔地桎梏住。

“刚刚。”

他看她眼神如雨丝绵长:“你还没回答我呢?”

其实扶月没听清他问什么,因为那一刻在想以前的事:“你问我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帘子落下,遮挡了月光和细雨。

马车内的小盏油灯摆在角落,散发着微弱的光,风从帘缝渗入,灯火明灭。

季玉泽弯着眼:“当然可以。”

“月月,你当真不会离开我吗?”

他温缓地将她垂至瘦肩上的头发撩到背后,不厌其烦地再问一遍。

扶月掐着掌肉的手指收紧了一些,细细地望着季玉泽。

面前青年容貌秀丽,唇若三月桃花,但面色有不自然的苍白,却不妨碍文雅中透着浅淡的书卷之气。

毋庸置疑,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也是她最心疼的一位小说男配。

“不会,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开你。”没让他等多久,扶月说出了这番话。

没骗人。

因为若是一直攻略不下来,那么她就得永永远远地留在书里面,留在他身边继续攻略。

直到自己油尽灯枯的最后一秒。

毕竟她是不服输的性子,哪怕还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

良久,季玉泽忽埋入扶月白净的脖颈,双手环住她的腰,倒映在马车木板上的影子融合成一道。

“好,我记住了。”一句话从他口中轻悠悠而出。

扶月低眼,季玉泽发上的梅花簪显眼。

与此同时,细雨停了。坐在马车外面的小秦见时辰不早,心想,是该找地方歇息了。

于是他便寻了路人问,这儿的上好客栈在何处。

盛州的人热情,有问必答。

被问男子手拿一合起来的油纸伞,他指着前方道:“你往前走,拐个弯儿便是这儿的上好客栈,叫来福客栈,住一晚得花费好些银子呢。”

小秦顺着他所指方向扫了一眼,笑:“好的,谢谢。”

盛州依山傍水,河流穿梭房屋其中。

来福客栈背后便是一条向东流的长河,站窗向外眺望,还能隐约瞧见远处朦胧的山影。

环境极为优美。

扶月坐了几乎一日的马车,确实有些乏了。

马车一停,她不等小秦掀开帘子便自个儿掀开了,看着眼前外观精美、客人算不少的客栈,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称得上是正常的客栈。

小秦见扶月出来了,忙摆好脚凳,她道了声谢,迈步极快地下了去。

这一连串操作看得小秦心惊胆战。

生怕对方一踩不稳,直接摔下来,好在并没有。

扶月虽然下来得快,但还是乖巧地站在客栈门前等季玉泽,他一走近,她就笑着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小秦对这画面数见不鲜。

他认为扶月注定是季府的少夫人了,不过是早晚的事,日后自己在她跟前得更加用心伺候方可。

如此想着,小秦指挥着马夫去拴好马。

自己则跟他们进客栈。

客栈掌柜正在整理账本,余光瞧见来客人,抬了抬头,笑着问:“可是要住房?”

季玉泽偏头看扶月。

他目光纯净:“月月,你可还要与我同住一房?”

扶月下意识看向小秦,后者表情如常,毫无震惊之意,只在等待她的回答,然后转述。

客栈掌柜以为两小夫妻闹别扭,一笑了之。

最终,扶月说了要。

同居一房,岂不是很容易营造暧.昧氛围,促进感情升温?

反正又不是没同睡过,自从用脚帮季玉泽那个后,自己节操什么的早已不复存在。

更别提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

另外,受父母思想也是比较开放、包容的影响,扶月虽没谈过恋爱,但对那种事并不是很保守。

不过,为了攻略献身,眼下还是不可以的。

她来姨妈一般来三日,最长四日。

怎么着,也得后日晚上才能献身。

想到此处,扶月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在心里骂了一遍自己,想什么呢,怎么搞得很想献身一样。

还数日子?

进房间后,季玉泽让小二准备浴汤,说是要两份,小二很快便摆好两只浴桶、倒满水。

扶月望着中间隔了一层薄纱屏风的两只浴桶,略手足无措。

季玉泽微笑道:“月月,我在外面等你,你若可以了,便出来告诉我,我再沐浴。”

“好。”怕他久等,她尽量洗得很快。

估摸着时间大约过了多久,扶月踏出浴桶,急匆匆套上衣裳,被水染湿的几缕青丝微沾脸。

咔吱一声,皮肤微红的她拉开了门。

“可以了,你进来罢,等你沐浴完,再喊我进去。”

说着,扶月抬起脚,欲迈步出去,却被季玉泽拦住:“你在房间里便可,不用出去。”

抬起的脚又缓缓放下,她僵硬地点头。

扶月坐在床榻上,听着薄纱屏风那头传来的水声,面色酡红,有些口干舌燥。

房间太安静了,水溅起、落下都能听得很清楚。

忽然,屏风后响起一道温和低冽的嗓音:“月月,我忘拿腰带了,在木施上挂着,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扶月心咯噔一跳。

待会儿合拢好衣服再出来系腰带不可以吗?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缓慢地走向摆在床榻边的木施,取下雪白的腰带时,竟鬼使神差地咽了咽唾沫。

越过屏风,扶月低着头看地,递过去。

“给你。”

季玉泽湿掉的墨发贴在薄薄一层衣裳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扶月捧着腰带的小手翩翩而过。

微凉的指尖似不经意地刮过她掌心。

她心尖一颤,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身松散的白衣衬得他面白如玉,唇若涂脂般红,美到了极致艳到了极致。

还有些许介于男女之间媚惑。

看着看着,扶月一时看呆了,连对方何时靠过来也不知道。

季玉泽手持着腰带,弯腰,唇瓣贴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牙齿轻轻地咬了下。

他轻啮着她唇肉,莞尔:“看来,月月喜欢我这张皮囊喜欢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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