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离这一对“狗男女”远一点。
陆孟穿戴好了之后,伸手拍了拍自己透红的脸蛋。
一大坛子梨花白,她自己喝掉了小半坛,现在脚踩在地上都有点晃。
秀云和秀丽一左一右扶着陆孟。陆孟推开门,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瑞雪兆丰年,看样子明年的雨水应该不错。
陆孟被婢女扶着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被凉风一吹,被雪花扑在脸上,一冰,人精神了一点。
乌大狗这又是在玩儿什么小花招?
陆孟必定不会上这个当。
然后她走到了大门口,先看到了陈远,陈远对着大门这边站着。
他手里拿了一把伞,却没有撑在乌麟轩的头顶上。而是面有菜色地给他身边的轮椅打着伞。
陆孟挑了挑眉,压住自己想笑的欲望。喝完酒之后心跳加快,人会不受控制的兴奋。
不过陆孟不能在这个时候泄露情绪,免得让乌大狗打蛇随棍上。
“王爷这是折腾什么呢?”
陆孟看了一眼轮椅和陈远,视线又落在了披着白狐大氅,背对着陆孟站着的人身上。
不得不说就这一个背影,衔接远处连绵素白,就可以入画了。
乌麟轩听到陆孟的脚步声停下之后,这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手中抱着长琴,长发高束,自头顶飞落肩头。本来是乌黑如瀑的长发,此刻落满了白雪。
他转过来之后也没有马上抬头看陆孟。他将自己一身戾气,眼中的锐利全部都压在睫羽之下。手中抱着琴,连垂落纤长的睫毛之上都是雪沫。
陆孟的呼吸都滞了滞,乌麟轩长得好,她一直都很清楚。
这本书的作者,从不吝啬把所有溢美之词用在男主身上。
乌麟轩连那天晚上被她撕扯成那样,也能让人一目惊心,更遑论他这次来明显故意装扮过。
乌麟轩大多数衣服都是黑色的,或者是黑红、酱色、深紫或者墨绿。
乌麟轩很少着浅色衣衫,尤其是这样一身素白。着浅色,本来就会显得姿容鲜亮。
有句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而这浅色放在乌麟轩的身上,就不再是姿容鲜亮能够形容。
拥了这么一身雪色狐皮大氅,同这天地间素白融为了一体,他若冰雪为肌玉为骨的谪仙。又如同这漫天轻柔覆盖的冷雪,所幻化出的雪神。
如果说岑溪世是雪中春芽,乌麟轩此时此刻的形容,便如雪中盛放的白莲。
不是一个等级。
陆孟咽了口口水。
感觉自己吹口气儿,面前这人便会羽化而去,或是忽然化为漫天的飞雪,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