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忡忡:“那我岂不是未来半年,都吃不到那些暗恋你的女生,送你的巧克力和小蛋糕了?”
这时候了,她满脑子就这。
纪司宴瞥她一眼,无语,善良地指出:“跟你说个实话吧,你这几年吃的那些巧克力和小蛋糕,本来也不是暗恋我的女生送的。”
涂初初:“啊?”
她这儿还没反应过来,石一茗忽然说:“你提这个啊,那裴墨后半年不是也不在北京吗?舟子那事儿定下来没,定下来的话,他也不在。”
涂初初想起:“盏盏是不是也要出国。”
商行舟跟温盏之间隔着几个人,眼前海浪拍岸,水光粼粼,海风将鬓边碎发吹得融融的。
他偏过脸,去看她。
少女面对着夕阳,脸庞被温暖的光线照亮,手里拿着青瓜味的汽水,飘扬的裙摆下下小腿白皙,笑起来温和明净:“嗯,我跟家里人谈过,还是决定去斯坦福。如果保研顺利,回国,我会去上海读研。”
商行舟身形顿住。
这话一出,几个人很微妙地静默了下。
眼前海鸥盘旋,远处人声吵闹鼎沸。
夕阳开始垂落,海水退潮,石桥边有人在支着炉子烤烧烤,人间烟火温暖得不真实。
空气中还在飘:
“冲破考卷冲出岁月/在我眼前/我和你喝着汽水/在操场边
说好无论如何/一起走到/未来的世界
现在就是那个未来/那个世界
为什么你的身边/我的身边/不是同一边
……”
石一茗抓抓头发:“其实我们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快,大家就都不在一起了。”
“我以前老觉得大四特别遥远,日子怎么过也过不完,读书给我读得快烦死了。”纪司宴停了停,说,“现在觉得,跟你们这几个混蛋在一块儿也不错,单身也行。”
一群人七嘴八舌,涂初初忽然有点难过:
“而且,怎么你们都不读研?盏盏回来之后也不在北京了,就只有我……我大学竟然要读五年!等我读完硕士读完博士再参加规培,我就老了!”
夕阳光湮灭在天边,留下一片弥散的痕迹,像是白天与黑夜之间,留出给人间的,告别的时间。
刚聚起来一点儿气氛,被涂初初一句话戳破。
温盏本来有点伤感,听见这个,忽然想笑:“都没问过初初,怎么会想学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