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瞌睡送个枕头,谢箐早就想去。
她立刻穿衣下楼, 去办公室带上勘察箱,飞快地往警局大门去了。
“箐箐!”黎可的小脑袋从警车副驾驶的位置探了出来。
谢箐加快步伐, “来了来了。”
傅达推开车门, “小谢从我这边上。”
谢箐从善如流,脚一抬就坐了上去。
后面三个人,傅达在中间, 谢箐挨车门。
杜准和李骥不在, 大家话就不多, 除了黎可没话找话, 勉强和檀易聊上几句, 其他人全程闭目眼神。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警车在雷家胡同外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车, 刚走几步路,就听到了女孩子断续且凄厉的哭声。
谢箐心里一沉。
黎可拉住她的手肘,“箐箐, 雷淼好可怜啊!”
“是啊!”谢箐叹息一声, “天降横祸, 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傅达道:“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时间会带走一切,也会抚平一切。”
刑警面对的大多是人性的丑恶和苦难者的生死离别,通常会活得很通透,但也会因此略显薄情。
谢箐点点头,“接受接受不了的,本身也是一种摧残,即便接受了,也会在心里留下难以痊愈的伤疤。”
走在前面的檀易忽然回过头,深深地看了谢箐一眼。
谢箐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她心里在想,她走了之后,她的父母兄长会用多长时间遗忘她呢?
十天,还是半个月?
不,未必这么短,即便不想她,也会想念每到月初就打回去的赡养费吧。
雷家邻居的大门大开着,一干人路过时哭声戛然而止。
随后,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女人推着一个精神萎靡、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双眼红肿、不停抽泣的小姑娘。
雷光和雷淼都在这里。
檀易上了前,客气地说道:“警察复勘现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我不要公道!我不要公道!”雷淼忽然崩溃了,两只拳头狂砸大门,“我只想让他们回来,活着回来,呜呜……”
“呜……”雷光抱头痛哭,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大腿上,很快就打湿了一片。
黎可抹了把泪,上前拉住雷淼的手,“别哭了,别打了,你就算伤了自己也于事无补呀!”
在这样巨大的痛苦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雷淼摇着头,状若癫狂,痛哭不止。
黎可劝不了雷淼,但好在她力气大,可以拉住雷淼,不让雷淼伤害自己。
檀易的目光落在雷光的妻子苗小红身上,但劝的却是雷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管理好你的情绪;第二,仔细想想他们出事前,家里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第三,静候凶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