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却秦的眼睛很好看,眸色浅淡,似乎浮动着星星点点的光影,稍微一眨,就能够从眼尾流泻出来。
藏在胸膛的欲/望慢慢苏醒,发出了极为危险的讯号。
柏侹啧了声,起身要走,却被纪却秦抓住了手腕。
“你去哪。”
柏侹:“回房睡觉。”
纪却秦不舒服地解开领带,两指勾着,在深色西装上尤为突出,似乎能看到薄薄一层皮肤下的血管。
他皱眉:“头疼。”
柏侹本应该一走了之,却怔了下,鬼使神差般将手伸向了纪却秦。
温热的手贴着太阳穴缓缓揉/搓,视线居高临下观察着。
从头顶到发尾,再到修长的脖颈,最后是不复挺直的肩膀。
每一寸,都泛着细腻旖旎的光。
等到柏侹回过神来时,手指不知什么已经按在纪却秦的脖颈上,拇指摩/挲着青筋的痕迹,
纪却秦眼神嘲弄地看着他。
他这副模样宛如一只觅食的猫,足够谨慎才能一击致命。
“柏侹,你不老实。”
说着,轻轻搭上脖颈间的手,想要拂开。可力度小到忽略不计,更像欲拒还迎。
柏侹是这样想的,可实际上纪却秦只是醉酒,浑身无力而已。
柏侹刚要开口,忽然余光一闪,看到样东西。
它卡在纪却秦的衣领里,稍一偏头就能看到。形状方方正正,是张写着东西的纸条。
柏侹捏出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眉头皱了起来。
一串显而易见的号码,轻浮的笔触,纸条上散发的陌生香味。
毫不费力就能想到,那个人是怎么亲密地凑近纪却秦,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暗示。
柏侹恶心的要命,手指用力,把纸条撕了。
纪却秦就在旁边看着,戏谑地看着他,饶有兴致抬手接住了一片碎片。
可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惹怒了柏侹。
他倏地抓住纪却秦的手腕,将人提了起来,盯着那双淡然的眼睛,说:“怎么,纪总舍不得了?”
“在我面前还敢和别人勾三搭四?”
纪却秦实在醉的厉害,他站不稳,只能扶着柏侹的手臂,上半身也贴了上去。
即使这样,他也不忘故意刺激柏侹。
“他的确不错……”纪却秦眯着眼回想,可脑袋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没有。
柏侹深吸口气,攥着他的手不由收得更紧。
“纪却秦!”他咬牙切齿,捏着纪却秦的下颌晃了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却秦不出声了。
柏侹看他这幅听话又挑衅地神情,心里更加发痒。无论是谁,对着这张脸,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本就有想法。
纪却秦不傻,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刚想后退,却被拉的更紧了。
柏侹抬手脱下纪却秦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地上,俯身覆到他耳旁,轻声说:“既然纪总不开心,我再赔你一个。”
纪却秦没有拒绝。
于是有了接下来一辈子纠/缠不清的暧/昧。
*
从梦里醒来,柏侹吐了口压/在胸口的浊气,不清楚怎么会突然梦到以前的事。
尽管过去许久,
在迷/人的虚假和无法抗拒的欲/望里,柏侹看到的,仍旧是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那时他明确且荒唐的想,他要纪却秦。要这个善于伪装的狐狸,在他面前露出真容。
可这些是真实的梦吗?
那是嚼不烂、咽不下的过去。
它在身体里翻腾叫嚣,一遍又一遍地告诫他,要用接下来的所有时间,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柏侹闭了闭眼,偏首看向窗外。
天还黑着,身旁的人还在沉沉睡着。
他静悄悄支起身,在纪却秦唇边亲了下,才搂着人心满意足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