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几十年前,沈老先生一人定江京江北格局,可是祖父那一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啊……”
……
修尹振和众人在门口迎了上来。
要说沈老,那可是和修尹振父亲一辈的人物,当年江京与江北,谁人不知沈家与盛家两家势力,百年名门望族,商贾清流,不容小觑。
要不是后面沈家在江北低调拓展,盛家涉足外贸转移外省,哪还有如今江京周、修、宋等几家壮大?
修尹振带着笑意,恭敬将人请进去:“沈叔,多年不见,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要说修家与沈家的联系,完全依赖于修辞母亲盛惊梦的盛家,盛惊梦死后,这联系便渐渐断开了。
如今修尹振寿宴沈家人能来,实属给足了修家面子。
沈老年近八十,精神矍铄,他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之意,毫不推脱地坐在了正厅的最前面,而身后还跟着两位少爷。
沈老声音苍老又有威严:“多年不见,说起来你与惊梦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今天你做寿,代表盛家和沈家给姑爷送几样礼物。”
修尹振有些惶恐:“不敢当不敢当,沈叔你这话不是折煞我吗?”
郑玉兰在一旁,端着茶小心翼翼奉上,沈老瞥了一眼,“你就是郑玉兰?”
郑玉兰当然知道沈老的地位,恭敬地笑了笑,“是。”
沈老脸上没有情绪,一旁的随从却会意,上前将茶水端走。
郑玉兰尴尬:“诶、这——”
沈老淡然,出口直截了当:“算不上宗妇,何必上前呢?盛家儿女,诗礼传家,那种连祠堂都进不了的,不必出来丢人现眼。”
修辞牵着宋以霖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时,他心里涌出一丝畅快。
宗妇,宗子正妻,也就是一个家族中嫡长子正妻。
古时女人不得进祠堂,唯有宗妇可以,而继室续弦算不得宗妇,也就进不了祠堂。
随着时代发展,那些封建糟粕早已废掉,沈家也没有这个说法,今天沈老搬出这“陈旧”的一套来,便是明着刺郑玉兰的。
“不算宗妇”,暗示说她是续弦,当年借着盛惊梦怀孕,与修尹振苟且,产子修舒上位。
“盛家儿女,诗礼传家”,盛家儿女名门望族,当然做不出那样的事,只有郑玉兰会如此,知三当三,无可辩解,也就“丢人现眼”,不仅是郑玉兰,连带着把修尹振一起点拨了。
不愧是大家出身,看似句句陈腐,实则暗藏玄机,沈老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平。
连宋以霖都不禁赞叹,还好他了解修家格局,放在外人眼里,还真听不出这话中的曲折。
修尹振将郑玉兰拉下,尴尬赔笑道:“贱内不懂,沈叔您多多包涵。”
沈老没有开口,眼神示意一旁,然后向修尹振说道:“这次来,给你送三样礼物——”
“这其一,便是明青花,历经百年,品相良好,也望修家如此。”
一位西装革履的保镖上前,戴着白手套训练有素,小心翼翼打开手中的箱子。
随着红布揭开,在场众人屏住呼吸,玻璃罩内,一件青花瓷展现在众人眼前——
大家呼吸一滞。
如果没猜错,这件便是在F国拍卖会上,赫赫有名拍出360万欧元的青花瓷瓶,明朝永乐年间青花瓷梅瓶,时代风格特征明显,类似物件罕见,约合2756万RMB的天价!
这还只是沈家贺寿之礼其一!
不仅修尹振愣住在场众人震惊,就连一旁的宋以霖和修辞看到这里,也不禁意外。
到底什么,值得沈家如此?
稍作展示后,保镖一丝不苟地将藏品收好,递给一旁的修家管事。
修尹振不解:“沈叔,这……”
沈老摆手,看着修辞,继续说道:“这其二嘛,小辞,你过来——”
修辞和宋以霖对视一眼,松开手上前:“沈爷爷?”
修辞母亲盛惊梦不仅是沈家夫人闺中好友,更与沈老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修辞这样称呼没有错。
沈老望着修辞,一脸赞许:“后生可畏,惊梦当年的苦没有白受,替你爸打开——”
今天事发突然,现在外围众人都踮起脚尖张望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期待事情发展。
随从奉上一个木盒,修辞接过打开,古朴木盒内,静静躺着一枚玉雕的同心结。
玉质温润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价值不菲。
修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
玉雕同心结。
两结相连,永结同心,一般是爱情的象征。
难道……当年的事?
修辞皱了皱眉头,刚要张口,修尹振却抢先问道:“沈叔,您这意思是……履行婚约?”
沈老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没错,当年惊梦与我儿媳定下的联姻,如今也该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