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说让人去学习长见识,分明就是讽刺修舒一事无成败家。
要是将人送到沈家,那不是任凭处置?
修舒不在场,一旁的郑玉兰急了,差点声泪俱下,“沈叔,这……不行吧,我知道当年是我一时糊涂,可是修舒他毕竟是修家的血脉,怎么可以……”
沈老皱眉:“去学习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哭哭啼啼干什么?”
一旁郑虎最是瞧不起这番做派,看见自己妹妹郑玉兰受委屈,外甥被人安排,顿时粗声大气——
“干嘛?我出来说一句,修舒可是修家少爷,那个宋以霖即便是沈家的,他还没有和修辞结婚,你们沈家人凭什么安排修家,修舒哪怕是非婚生子,那也是名正言顺——”
“住口!”
修尹振猛然打断道,对于郑玉兰哥哥这个行为十分头痛,方才宴会说说也就罢了,现在沈家人在场也如此猖狂,简直丢脸。
郑玉兰一脸惶恐,着急忙慌地把郑虎拉出主厅,向沈老赔罪,“沈老不好意思,我这哥哥说话粗鲁比较直……”
沈老冷冷一哼,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非婚生子?
本来想着修舒惹是生非,有沈家照应会安分一点,却没想到把出轨苟且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句话刺到了沈老,让他想到了盛惊梦,沈老压着气性,出口的话中似是带着如刀刃般的暗锋,掠过某些人脸颊,把人打得生疼——
“哼,私生子?私生子没有错,名正言顺修家的血脉,但是心术不正,总想着旁门左道,难免惹出事端,先不谈当初那些弯弯绕绕,就那次和那个苏南臭味相投筹谋宋家家产,还有这次背后小动作,这些要是没有修家兜底,他就该进去判几年!”
这话一出,郑玉兰不敢再说话,软肋都被人抓住,现在还谈什么反驳。
修尹振愣了几秒暗自叹气,赔笑道:“是是是,那小子做事没规没矩,去沈家底下学习也好,多谢沈叔考虑周到。”
而此时,靠在床上的修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临近下午,修家主厅,茶水已经上过几次。
沈璞收到秘书的消息后,又去看了一眼网上,确认这件事已经办妥再无翻盘的可能。
他眉眼干练垂手恭谨,“爷爷,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此话一出,在座不由的一惊。
处理妥当了?
在网上蔓延了近一周的各种黑料水军,一下午的时间就没了?
太不可思议。
沈老淡淡瞥过众人,转而望向宋以霖,语气随和:“处理妥当了就好,以霖以后安安心心的,有沈家给你撑腰。”
宋以霖呆呆地点点头,今天看了一场又一场“戏”,目不暇接。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然天翻地覆。
他……和修辞,世家联姻。
剧情这东西,好玄乎,好神奇。
修辞在一旁揽着人后背,带着欣喜打趣道:“怎么了,二少爷?”
这声“二少爷”叫得百转千回,十分亲密,宋以霖微微仰头,眸子泛着碎光,笑了笑,“别这样,我不习惯。”
修辞不在意这么多人在场,抬手将人闷住,逗他,“哪还不习惯,宋以霖,你、深、藏、不、露、啊。”
宋以霖抬眸,半个身子都靠在修辞臂间,没羞没臊,“……修辞。”
不过一会儿,外面便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有些刺耳,有人来报说沈彬和蒋杉马上到了。
沈老点点头,对宋以霖说道:“你亲生父母知道此事,第一时间包机回来了。”
宋以霖跟着出门,一起来到修家的停机坪,不禁感慨道:“好快。”
轰鸣声越来越近,连带着卷起一些尘土,在众人的注视下降落,直升飞机上下来两个人,沈彬和蒋杉。
当年两人一个是沈家长子,一个是世家小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延续至今,哪怕如今年过半百也如胶似漆。
大名鼎鼎的彬杉集团便是两人一同建立,并且取自两人名字。
沈彬中等身材,由于长期浸润在商海,眉眼间多了几分决绝,他牵着蒋杉一同进屋。
沈彬对沈老说道,“爸,我们回来了,基本的情况璞儿已经告诉我们了……”
沈老淡然地笑着点头,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玉佩看向宋以霖,转头对蒋杉说道,“杉,你看,这是当年的沈琅。”
沈家取名有字辈之说,如今同辈都是王字旁,沈璞沈珩正是如此。
沈琅,便是当年沈家给所谓的二少爷取的名字。
由于不太熟,宋以霖尴尬地笑了笑,“呃……我叫宋以霖,你好。”
不管是“原主”还是“沈琅”,他依旧是宋以霖,从未曾变。
沈彬轻轻点头,“好,情况我清楚,亲子鉴定显示吻合……”
蒋杉拿起桌面的玉佩,轻轻摩挲端详,随后竟然激动地闪着泪光,看向宋以霖。
她靠着沈彬掩面而泣,“是,就是这个,当年孩子生下来我就放在一起,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要是惊梦还在该多好啊……”
沈家夫人蒋杉与修辞母亲盛惊梦曾经是最要好的闺蜜,两人都是世家小姐,一个嫁入修家,一个嫁入沈家,交换玉佩定下联姻以求结秦晋之好,只可惜后来……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