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徒眨眨眼,坦然道:“不是故意看你的。因为你脸上有衣服印子。”
男生:“……”
连忙用手机照了照,果然发现脸上因为趴着睡觉留下一片红印子。
他尴尬地搓脸,刚刚竟然用这半张脸去说那样的话……真是丢死人了!
既然人醒了,白知徒就避开身体。
男生慢慢伸了个懒腰,“我叫苏云檐,是青禾大学大一的学生,你呢?”
白·没上过学·知徒坐直身体,“白知徒,知道的知,徒弟的徒。我大学毕业了,这次是出来旅游的。”
他自小跟着老道士学习,都不愿意接触人类,更别说去上学了。
“原来你这么大了?可我看你好像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苏云檐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眼前的男生俊秀挺拔,落落大方地坐在有些泛黄的座椅上,缭乱的黑色短发只有随性没有邋遢,一对风骨绝佳的剑眉下是好看又勾人的桃花眼。
整个人神清气朗,琼林玉树,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
即使他穿着有些辣眼睛的白衬衫和大花裤,苏云檐仍然认为,能把大花裤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已经是很合格的帅哥了。
这么一个年轻又帅气的人,已经大学毕业很多年了?
“是啊,可能我脸比较嫩吧。”
白知徒摸摸下巴,脸不红气不喘,一顿胡编乱造下编得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苏云檐点点头,没有再追问白知徒的个人隐私。
白知徒又拿出那张狐狸照片,一动不动地看着上面的大狐狸。
二十年前,因为身负灵狐血脉,他天生自带狐毛,与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无名山。
被老道士捡到后,他就跟着老道士一直在无名山修炼。
老道士还给他取了个名字,意为’知徒莫若师‘。
由于血脉问题,白知徒从小就不亲近人类,脾气也古怪,无论老道士怎么教育,都始终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地方不出来。
直到十岁那年,老道士突然拿着一张照片告诉他,他不是被抛弃的,他还有一个未来媳妇,将来会和他恋爱、结婚,陪他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老道士能掐会算,是有名的神算子,只有十岁的白知徒对老道士深信不疑。
老道士捋捋胡子,“你媳妇儿呢,现在就在玉泽山的狐狸窝,只是年岁还小,而且天赋又低,现在还不能化形……总之,你得好好学习,好好修炼,不然将来啊,你们两个人我看也没什么未来。”
“等你们都满二十岁,为师看情况可以安排你们两个见面!”
十岁的白知徒拿过照片,发现是一个纯白毛发,毛茸茸,软乎乎的大狐狸。
因为血脉的原因,白知徒天生更亲近狐狸。
所以在看到照片上的大白狐时,他一下子就愣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知徒之前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死活都不愿意好好生活,结果身上多了一个担子后,反而有了一些做人的责任感,竟然就听了。
开始跟着老道士学习、修炼、成长。
苏云檐注意到白知徒手里的照片,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表情有些奇怪,“知徒,这个狐狸好可爱啊。是你养的宠物吗?”
狐狸长得大多都很相似,他不敢轻易判断。
“我也觉得很可爱,不过他是我的家人。”白知徒有些温柔的抚摸着照片。
即使两人素未谋面,但大狐狸确实是支撑着他活过这十年的动力,在白知徒心里,早就把照片上的狐狸归为了自己的家人。
家人?很多人也会把自己的宠物叫做家人。
苏云檐像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恢复正常,“家、家人?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他走了。”
白知徒叹了口气,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清晨。
他终于年满二十的那一天,老道士拿着手机,告诉他一个惊天噩耗,“乖徒,为师刚收到消息,你那个狐狸媳妇,从玉泽山跑啦!”
“哎哟,小伙子耐不住玉泽山的寂寥,去人间玩咯!”
“你也不要再想他嘞,来来来,师父这里还有几百张照片,咱们再挑一个!”
老道士本想劝白知徒放弃大白狐狸,重新找个喜欢的。
可白知徒惦记大白狐十年,执拗得很,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弃。
思考了三天,白知徒收好东西,背着自己的登山包,也下了山。
白知徒的意思是狐狸跑了。
但苏云檐误以为是去世了的意思,他拍拍白知徒的肩膀,“兄弟,节哀。”
苏云檐睡醒了就是个话匣子,一直不停地和白知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