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这个样子!
“看来没有。”老道士摇摇头,“别说话, 屏住呼吸,不然你真死在这儿了我还要给你收尸!”
老道士这种不确定的口吻, 让苏云檐更慌了。
雨越下越大, 渐渐模糊了苏云檐的视线。
老白脸色苍白,嘴角渗血, 头顶还有天雷虎视眈眈。
苏云檐突然在两个人面前变成小狐狸的模样。
身上的毛发很快便被雨水打湿,变成一缕一缕的模样。
苏云檐屁股一转, 白知徒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瞠目欲裂, “苏、苏苏,你要干什么!”
天道保佑, 苏苏千万不要犯傻!
大……大不了让阎王让他早点投胎, 再来和苏苏续前缘就是了!
苏云檐不吭声, 伸出自己的利爪,狠狠掏向自己的心头。
尖锐的指甲带着他这这段时间修行的力量,划破皮肤,直达心脏。
“嗷呜!!!”小狐狸仰头长啸。
好疼,疼得苏云檐尖牙都露出来了。
扎破唇边的皮毛,洁白的毛发上鲜血淋淋。
惨兮兮的倒是和白知徒一个模样了。
白知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身子歪倒,想立刻阻止苏云檐,结果被老道士拦下。
老道士也不愿意让苏苏受伤,只是传功的时候白知徒乱跑一定会走火入魔。
到时候两个人都出事,他一个老头子怎么处理!
苏云檐忍着冲入骨髓的疼痛,颤着小爪子带出来一滴圆润的鲜血。
这滴鲜血自带淡淡的金色光芒,而且凝聚成型,乖乖的躺在苏云檐的爪心。
曾经粉粉嫩嫩的小肉垫,现在被鲜血染红,流下来的血液慢慢顺着雨水滴到地上,落到土里,消失不见。
白知徒最喜欢捏着苏云檐的小肉垫,然后在他耳朵边说自己有多喜欢他。
看着这样的小狐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跟着苏苏的爪子被撕裂了。
“老、老白,我……我可是全都给你了。”苏云檐现在也是说一句话吐一口鲜血。
小小的一只白狐狸硬是被鲜血染成了斑斑驳驳的红狐狸。
苏云檐说得没错,和老白相遇,他的快乐,他的生气,他所有所有的情绪,好的、坏的,突然来的,久久散不去的全都交给了白知徒。
还有他的感情,他的爱,他的犹豫,以及半夜睡不着的那些愁思,也都交给了白知徒。
现在就是这最后一样——对所有精怪来说都很重要的,心头血。
因为信任,因为爱。
苏云檐愿意把所有都交给他的老白。
他要让老白获胜,然后和他快快乐乐的到生命的结束。
白知徒怎么会看不懂苏云檐的感情,读不懂苏云檐现在眼中的热烈。
他何德何能呢,获得了这样一份像雪一样纯粹又像火一样燃烧的感情。
“苏苏……”白知徒下山后哭泣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大半都和苏云檐有关。
现在他又哭了。
眼中的泪水喷薄而出,成线落到白知徒的脖子上。
人们都说前半生坎坷,后半生享福。
他前面二十年这么辛苦,这么苦难,一定是为了在他下山的那一天,遇到正要去采风的苏云檐。
那天天气真好,闷热,潮湿,夏风还带着山林的清香。
苏云檐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睡觉,鼻头还随着他做的梦而拱动。
那么平和,那么漂亮。
带着夏天暖暖的阳光和微风,治愈了白知徒狂躁,不安的前半生。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马上就要迎来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白知徒怎么允许有莫名其妙的天雷出来破坏他的幸福。
绝对!不!允许!
老道士看不下去了,“你们先等等,果实都被你吃干净了,现在有这滴血有什么用!”
他抓狂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两个人还不忘记秀恩爱,心里没点数吗?!
再这样下去,到地府做一对阴间夫夫算了!
白知徒一愣,“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