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恐怖>小替身和你说拜拜> 第82章

第82章(1 / 2)

孟怀风嘁了两声,指着挪到窗下小角落的晗色抱怨:“是啊然后他就闭嘴了,瞒着我这家伙的身份。这曹匿看着普通,可底子绝不寻常,我都看不出来玄机。”

纪信林朝他比划了个达咩手势:“曹匿身上的事牵连甚广,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告诉你。”

晗色蹲在一边心乱如麻,仔细回想当初和甄业章的交集,却实在琢磨不出让他青眼有加的理由。

日出照亮整个木屋,纪信林走来拉他:“被人喜欢就喜欢,你害臊什么啊?对了,之前你不是紧张着去找一个叫什么鱼的朋友吗?你们没一块结伴了?”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晗色脊梁骨似是被抽出了一节,颓然靠在墙上仰头:“余音,他叫余音。”

“是这个名字,你找到他了吗?”

“余音死了。”

纪信林猝然一震,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蹩脚地问了另一个问题:“那那,你另外一个哑巴朋友呢?”

晗色缄默不言。

纪信林等了一会,见他脸色,挠了一会脑袋,最终伸手拍拍他肩膀:“节哀。”

*

此时,哑巴还留在客栈里不走,他缩在床里,怀里抱着一个泛了旧的小草人,低头抵着它,恍若如此就能嗅到一点点残留的熟悉气息。

“他身上流淌着你的血。”久寇坐在床边看他,“你若想他,遵循你的本能,和先前一样去找他就好了。”

哑巴充耳不闻,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他临走前的低语,一句“再见”,一句“疯子”,他再愚笨,再逃避,也知道媳妇不想再看见他。

山阳挠着头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叫了一声“嚣厉”,那哑巴原先木偶一般,听到这名字却抱紧怀中小草人死死贴紧墙壁,简直想钻进墙壁里逃避一样。

【不是】

【我不是嚣厉】

久寇似乎看出了他挣扎逃避的心声,淡然说道:“你就是。”

哑巴一手抱紧小草人一手胡乱捂住自己的耳朵,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含糊悲鸣。

“我知道你在心存什么侥幸。你和他们不一样。”久寇一字一句,“周隐的魂魄只是融合了周倚玉的一缕人魂,晗色更不必说,多承载一片地魂碎片而已,他们不过是多背负了另一人的记忆。可你,从你自己裂魂开始,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没有混入任何杂质。”

“别以为脱离本体后,就能重启新的命运,就能无视从前孽,就能清白干净地再去追随所爱。”

“哑巴,你一直都是嚣厉。”

第75章

晗色在药宗这边的据点待了两天, 他放出神识,从来往的药修交谈中得知了不少消息,那些情报交织成一张让人心悸的网。

大约从两年前开始, 仙盟七大宗内部便都流传起了有关天鼎山的消息,据称每一宗手上都有一块前往天鼎山的地图, 七宗持有的地图合并,加上板上钉钉的周倚玉转世周隐,能共同开启封闭已久的神山之门。而周隐其人,就在曾经进入天鼎山的嚣厉手中, 在受他庇护的鸣浮山。

因此, 仙盟先是合力攻打鸣浮山,借着收拾恶贯满盈的黑蛟嚣厉为由头, 图的是进山抢出周隐。

晗色计算了一下,仙盟内部涌起这些消息的时间点,恰好就是当年春岁夜之后, 恐怕正是少睢对他使用了搜魂术,将得到的情报传散出去。他既要复仇,还要挑起修真界动荡,还要诱使他们追逐天鼎山。

当初在东海龙宫, 他自己亲口说过,开启天鼎山门,需要周隐与他、一刀一剑,以及阴邪的七方献祭阵,最令晗色不安的就在于献祭阵。御宗悄悄抓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攒祭品, 另外六宗也被仙盟下了命令, 不知道暗地里在用什么办法攒人头, 但纪信林所在的药宗明确不搞这阴损事。

一切的源头都出于天鼎山。

这座神山于修真界不是空有奇迹之名的空谈,它必定是能给予仙盟实质的所获,只是可能岁月已长,当世寿命超过三百的大能稀少,神山的秘辛才未能完整流传与继承。并且……三百年前,黑蛟嚣厉出山之后就对仙门展开残暴冷酷的复仇,御宗当年险些被灭门,仙盟许多门派秘辛都被黑蛟一刀毁了。

晗色越细想越明朗,越发确定天鼎山的守山人绝对与仙盟息息相关,或者说,每一代守山人都是仙盟内部选出的“祭品”。仙盟用献祭的“贡品”,获得神山的“恩赐”和“回馈”。

从三百年前开始,修真界的变乱从一个人开始。晗色坐在窗台,摊出掌心,迎着阳光,一笔一划写出“周倚玉”三字。

从他打开神山大门,把濒死的嚣厉召进去,原本按部就班的修真界规则就被扭转。尤其是他死前撕毁三魂,不仅封你了山门,还直接导致三百年后才出现一个“半成品”的转世。也许如今修真界大费周章的筹备,都是因为守山人转世的“不完整”。

晗色只能猜想到这些,还有谜团解不开,光是这些猜测已经让人头大如斗。

他对着掌心的笔画和阳光自言自语:“无数人的妄念和阴谋交错掺杂,如果演变成整个仙盟齐力扣开天鼎山的门,那会发生什么……”

一定会是难以言喻的剧变。如果他也卷在其中,他极有可能看到所有谜团的来源和答案。

他的,嚣厉的,他们的。

不远处传来纪信林的呼唤:“曹匿!差不多了,和我一起走吧。”

晗色握住掌心的阳光又放开,一步从窗台上跃下,三两步赶到了纪信林面前,头脑中宏大复杂的罗网暂时隐去,变成集中在“甄业章”三字上。

他局促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待会就去琴宗那儿的话,我需不需要易个容什么的啊?”

纪信林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拿了一卷绷带给他:“不用不用,除了你手上那个显眼的红线,不会有什么人认出如今的你,你把相思锁缠起来遮住就行。我们药宗弟子有将近一半修为低弱,近乎凡人,你这样的,刚刚好,不会惹起怀疑。”

孟怀风在门口喂灵宠吃东西,钻进一个脑袋来半开玩笑:“喂,见到老甄之后顺便帮我转达一句话,就说他看道侣的眼光真不咋地。”

晗色用绷带缠红线,听此无奈至极。

也不知道这相思锁要怎么做才能拆下来。

纪信林随身带着一个乾坤袋,装满了外人分辨不开的药物,出了门便戴上草帽,骑上一头小毛驴,不快不慢地赶路。

晗色还是第一次骑毛驴,新鲜得左摸右摸,把毛驴撸得直哼哼:“仙君,我看剑宗御宗出门都是直接御器物,药宗出门有人情味多了。”

“那是。药宗虽然是仙盟立的,可弟子都从凡人中来,医治的患者从修士大能到黄髫垂发,当然是最有人情的宗门了。”纪信林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柿饼,自己掰两半分一半给晗色,塞给毛驴一整个。

晗色想了想:“药宗的开山祖师一定是个高人,也不知道那些绝妙的医术是从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

“我师父的师父有一本古旧得快要破烂的医册,扉页写了一行大字。”纪信林嚼着柿饼摇摇头,“‘我辈岐黄之术,皆由神明恩赐’。师父的师父常念叨神不神的,我师父则背地里大呼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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