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半个月之前的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鸿袖装作低头理账本,淡淡道:那天好像是小猫的头七,我记得特别清楚。
十分钟后,来问话的人走了。当店里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鸿袖无力滑坐在地,满身冷汗,手软得险些撑不住身子。
她拉开后厨门,永季和白又漆已经从后门离开了。这时,她才崩溃地哭出来,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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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校舍外面也有白家的人。看起来,所有和白又漆沾边的本地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已经被监视了。
永季不知道升卿被带去了哪里,他们在校舍对面的米粉店坐着,用眼镜来掩饰面容。过了片刻,乔县长从学校里出来了,看起来怒气冲冲。
白又漆突然用筷子沾了沾酱油,在纸巾上写了个电话号码给他,暗示他这个号码有用。这串数字让人觉得很眼熟,永季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白都梁的号码。
他想起来了——通过白都梁,能找到童关。但是,这个不太靠谱的富二代,真的有办法吗?
结果,真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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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关那天晚上本来都下班了,却被领导一个电话叫了起来。
起因是,在白山县外的郊区,发现一个被烧焦的仓库,里面有人的影子。报警人是两个离家出走的小孩,这事怎么想怎么荒唐,离谱程度就和童关自费查案一样。
所以,这个后来的大案,就莫名其妙地把他囊括了进去。
童关在厕所里,八卦兮兮给他们发消息:在的在的,就在我们这。
永季都惊呆了,他见过嘴巴不牢的,没见过不牢得像个穿堂风的:你这样同我们说,没关系吗?
童关:啊,对对对,你不要说出去哈!
永季:……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都梁能跟童关在学生时代成为好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简直是两个活宝。
永季:好,那我们过去,你局里的事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啊,千万不要啊!
一边担心叮嘱,他一边拉着白又漆上了车。葛升卿在大道市,这个案子很大,目前还是保密阶段,里面的人除了童关都是精挑细选进去的,搞不好会是近几十年来本地最大的案子。
白又漆坐在副驾驶,神色淡淡的:你不用担心。
永季:你这话待会儿可别在你升卿哥面前说啊,免得又挨耳光。
白又漆叹气:你还没懂。你们能做下这件事,背后是白家帮忙的。这个事爆出来了,白家在市里的势力肯定已经出动了。
永季一脚刹车踩下去,刚好停在市局门口。
他反应过来了。白家势力在市里足够大,估计已经在处理了。
同时,永季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童关。这个人正欢天喜地冲自己的车招手,一路小跑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
白又漆惊呆了:我哥到底交了一群什么傻X啊……
童关开开心心扑到他车窗边:没事了没事了,刚才就没事了!说是准备放人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办完手续就能出来了。
永季松了口气。童关笑道:我回去看看啊,到时候我带葛老师出来。
说完,他就飞快地赶回去。按照经验,葛升卿身边的看守应该不会很多,此时应该在三楼的暂容室。
当他跑上三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还有很多一脸惊愕的同事,都站在暂容室门口。
——原本根本不可能弄下来的铁窗,居然被人卸了下来。风从窗外灌入,葛升卿逃跑了。
第29章
西装外套被当成绳索,缠住铁窗栏杆绞动,硬是用物理方式把它卸了下来。
没有了外套,在秋季的白山县,人已经能感到丝丝凉意。葛升卿走在街上,朝一个熟悉的地方走去。
他的判断,或许一时之间会被人嘲笑,但却无比准确——如果他不跑,在十分钟后,就会有一系列针对他的调查任务下达下去,让他彻底没有转圜余地。
白又漆是站在白家的角度在考虑问题——既然仓库的事有白家参与,现在暴露了,白家肯定是主动把它压下去的。
葛升卿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的——因为这事有白家的参与,它现在暴露了,白家一定会找个人背锅。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难以逃脱了,但就算这样,葛升卿还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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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县办公室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它目前的地址,是从前的白山校舍。
一个人在从前的操场,东北角,用铲子在挖掘什么。塑胶跑道被挖得一片狼藉,但还远远没有触及那个真相。
——白家白朝宗时期的文件,存放在银行保险箱里,这个保险箱的密码,就连白又漆也不知道,白朝天将它纹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没有猜错,那对姐弟最后绑架的那个人就是白朝天。这个不走运的家伙,最后的归宿就是和姐弟一起被埋在操场底下。
他需要这个人身上的密码,哪怕代价是身上多一桩案子。
一铲接一铲下去,葛升卿的手已经发麻了。当初,他们是借助工地的挖掘机来掩埋这些人的,如果要靠人手挖开,至少需要四到六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