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什么?!”柏天齐瞬间怒目圆睁,“邵江屿这个禽兽,他天天那个你?他强抢民O了是不是?装得跟个三好老公似的,我都让他给骗了!”

“啊没有没有没有。”林尔加赶忙摇头,控制住自己正义感爆棚的好兄弟,小声解释道,“不算酒后那一次,结婚到现在,就……两次。第一次是为了安抚我,第二次也是为了安抚我。”

“……”柏天齐无语地调酒,“你学人家鲁迅先生写什么文章,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哎呀不是……我就是觉得,第二次好像没那么有必要。我当时没感觉身体不舒服,不需要安抚,他说是为了预防我不舒服。”林尔加挠挠眉心,“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总感觉他那次就是单纯地想、想和我那个。”

柏天齐把新调好的果酒推到他面前,“客观来看,他是个血气方刚的Alpha,你又这么好看,他馋你身子也正常。”

林尔加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那主观来看呢?”

柏天齐咬牙切齿,“诡计多端!色胆包天!”

林尔加笑,忽道:“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跟他离婚呢?”

“之前你电话里告诉我说他是你家债主,我才好不容易才消化了你跟他结婚。”柏天齐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坐下,“现在你又想离婚?”

“那份协议上没写婚姻期限,想离的话我随时可以回归自由。”林尔加说,“而且我总觉得,为了老林一家子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可你不是喜欢他吗?”

林尔加动作一顿,“但是他不喜欢我啊。”他把杯中的酒灌下一大口,“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高中的时候他不接受我,是因为没尝到甜头。现在做了之后尝到了,充其量是喜欢上了我的脸和身子,凑合着解决生理需求。”

柏天齐觉着这套分析实在合理,让人没法反驳,“加哥,我自幼就欣赏你的理智和清醒。”

林尔加一拍桌,“你说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当然不值得!”柏天齐附和道。

“但还是他妈的有点喜欢。”

“……”

林尔加把酒一饮而尽,“明明知道他装温柔变着法哄我是揣着亲我摸我上我的心思,我有时候还挺享受的,甚至后悔当年怎么没色诱他,那肯定就成了。”

柏天齐:“我自幼也讨厌你的冲动和糊涂。”

邵江屿赶到酒吧的时候,只看到自家Omega烂醉如泥地趴在吧台上,缩成小小一团。他走过去,听见那人正小声嘟哝着“邵江屿大王八蛋”。

柏天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聊两句。”他从兜里拿出包烟,“来根吗?”

邵江屿在林尔加身旁坐下,摸着林尔加的发尾,“不抽烟,谢谢。”

“我现在其实一点都不相信你对他是真心的。”柏天齐开门见山道。

“我……”

“但是我知道他是百分之一万地真心对你。”柏天齐压根没给邵江屿开口的机会,“他喜欢你就像磕药似的,戒了这么多年,一见到你全白费。你就算不喜欢他,起码不能辜负他你明白吗?你都要了他的全部了,他也死心塌地都给你了,你不能对不起他。”

背着林尔加走进家门,邵江屿一言未发地把身上的小Omega放在沙发上,蹲下身给他脱了鞋换上拖鞋,然后转身去厨房里给他冲蜂蜜水解酒。

他刚舀出一勺蜂蜜放进杯子,身后就传来了几声轻轻的脚步声,磨蹭着地板停在了他身后几步之外,似乎是怯怯地不敢上前。

他回过身,就看见醉醺醺的林尔加扒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

“怎么了?”邵江屿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走过去,垂眼问道。

林尔加抬头看他,“我想要抱抱。”

“好。”邵江屿语气还是平平的,但从善如流地张开双臂,把他的小Omega抱进怀里。

这个人喝醉酒了以后不再满嘴跑火车,也不再嘴跟不上脑袋,呆呆软软的,香香甜甜的。

林尔加整张小脸埋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我要。”邵江屿吻了一下他的发顶。

“那就好。”还没抱热乎,林尔加忽然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小声嚷着“那我去给你写情书”,晃晃悠悠地跑出了厨房。

几分钟后,邵江屿端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在书房书桌的角落里找到了他的小Omega。

醉酒后橙子味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弥漫在空气里,醉人又迷人。还好这是在家里,这要是放到外边,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个虎视眈眈的Alpha。

林尔加醉酒后有点拿不稳笔,但正咬着舌尖认真地伏案一笔一划写着些什么。

邵江屿把蜂蜜水放到桌上,俯身凑过去看,纸上的内容却被林尔加给结结实实地给挡住了。

他哭笑不得,只能先把醉乎乎的小Omega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依偎进自己怀里,看着他把蜂蜜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自始至终,林尔加都把那张纸严丝合缝地紧紧扣在胸前。

然后邵江屿就开始左一句右一句地小声和林尔加说话,还适当地释放了一点信息素——不是为了趁人之危,而是为了安抚他的Omega,让他紧绷的神经能放松下来。

终于,没过几分钟,林尔加就软乎乎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安稳。

邵江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从林尔加怀里抽出来看。

他这根本也算不上写了些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在这一页纸上,除了“情书”两个大字之外,一遍又一遍地写满了无比单调的内容——“邵江屿”。

这件幼稚而赤诚的事,十六七岁的时候林尔加曾不厌其烦地做过很多次。他写字很好看,虽然笔锋不像邵江屿那么苍劲潇洒,但清秀工整自成一派。

他曾经在不同的季节里,花上好几节不同的自习课,写过好几页满满的“邵江屿”,通通折成纸飞机,跑到邵江屿教室的后门,精准地丢到靠门坐的他的桌上。

然后他就趴在门边乐呵呵地观察邵江屿拆开纸飞机后的表情。那人总是展开看一眼、动作顿一下、扭脸瞥他一眼、把纸随意塞进书间、抬头继续认真听课,一整套流程一气呵成。

只要那张好看的扑克脸上表情能够有一丝丝的柔和与松动,小林尔加就能实打实地开心上一整天。

后来很多年后再一想想,当时属于他的年少欢喜,真是孤独又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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