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说得还怪诚恳的。林尔加小小地“哦”了一声,不知该往下说些什么。

“你昨天闻到了兰花味也还是说信我。”邵江屿问,“为什么?”

林尔加:“我本来是不信的,那场面实在太证据确凿了,傻子才信你。”

“那怎么又信了?”

“我是傻子呗。”林尔加叹息,“我脑袋不清醒,我糊涂啊,听什么就信什么。”

“昨天看到你收拾了行李要搬走……”邵江屿闭着眼睛又自顾自说道,“我很害怕。”

“怕什么,我走了你又不吃亏。”林尔加撇撇嘴,“怎么老是表现得像是喜欢我似的。”

闻言邵江屿终于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声音低低的,“我喜欢。”

“……少来。”林尔加内心差点动摇,不自在地抽出被握了半天的手,小声嘟哝,“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邵江屿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睛。

林尔加:“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了吧?”

邵江屿轻轻摇头,“我头疼。”

“啊,很疼吗?”

“好疼。”

“那怎么办?”林尔加看他难受得厉害,支吾半天,红着脸道,“要不……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做一次?一定能缓解一些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不了,抱一下。”邵江屿伸出手来,把他拉进怀里,“我得向你证明,我不是只馋你的身子。”

“除了身子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了……”林尔加窝在他怀里,“我这人又没有脑子。”

邵江屿蹭蹭他的发顶,“馋死我了。”

林尔加:“……”这还能是馋啥啊?!

这Alpha好像是那个柳下惠转世,言出必行得厉害。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高烧不退头痛欲裂,但除了抱着林尔加猛吸他的信息素之外,还真就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下午,邵江屿头昏脑胀地下床喝水,因为易感期有点暴躁,忍了半天才没把手里的玻璃杯摔在地上。他把杯子好生生摆回吧台,喘着粗气走回房间。

一进房门,就只见林尔加大字型仰脸躺在他们的床上。

他走过去,好笑地问:“你怎么把我的地盘也霸占了?”

“我刚看体温计,你发烧越来越厉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尔加一动不动,“前段时间我难受的时候你帮过我,这次我必须帮你,别忍了,今天你必须和我……那个。”

邵江屿看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笑道:“我会很可怕的。”

“来吧。”林尔加眼一闭心一横,“这回我不算你馋我身子。”

傍晚的时候,林尔加在邵江屿怀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洗干净换好了睡衣。想来,邵江屿这人就算是易感期也不忘记照顾他,还算是个负责任的好Alpha。

嘴上说着我会很可怕我会忍不住我会一发不可收拾,但整个过程还是温柔又克制,没有让他的Omega感到一点的不舒服。

林尔加抬手摸摸熟睡中邵江屿的额头,烧终于退了。想起刚刚的肌肤相亲还是有点脸红,他偷偷用指尖轻轻描过邵江屿好看的眉眼、鼻梁、唇锋,心里忽然没由来甜滋滋的。

这种相互依赖和需要的感觉还蛮好的。好像除了馋他身子,邵江屿心里也不是一点位置都没给他留的。就算没有爱情,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亲情也总该有一点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邵江屿怀里钻出来,打算去书房画会儿画,不然下周的稿就真的交不上了,崔小浩肯定要夺命连环call他。

邵江屿的书房很宽敞明亮,让人一坐进去就心情很好。林尔加索性背起手老大爷遛弯似的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参观一下书架上都摆了些什么书。

除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专业书籍和经典的文学原著之外,在靠墙的最角落里,林尔加发现了不太起眼的一小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邵江屿高中时候的教科书。

他蹲下身随手抽出一本数学书来翻看。毕竟数学那可是邵江屿高中时代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一科,那人算起数学题来简直下笔如有神,当时可迷死他了。

随意翻了两下之后,几张夹在书里的纸忽然掉了出来,散落在地板上。林尔加俯身捡起来,仔细一看,这不都是当年他从教室后门丢给邵江屿的纸飞机展开之后的纸嘛。

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着“邵江屿”三个字,都是他自习课上思念成疾的杰作,也是他年少不经事用来挑逗心上人的笨拙伎俩。

林尔加狠狠地笑话了一番当年的自己,忽地想起前两天喝高了以后他好像又重操旧业地写了一份,不禁扶额,真是老脸没处搁。

他正要把那几张折痕快被压平的纸夹回书里摆放回去,余光忽然瞥见纸的背面好像也有字。他记得自己当时只写满了一面啊?

他把每张纸都翻了过来,然后不可置信地看见,在他用来挑逗邵江屿的那几架纸飞机展开后的纸的背面,每一页上,都有人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满了——“林尔加”。

这字体他很熟悉,潇洒好看笔锋凌厉,他一看便知道是出自那个扑克脸大铁树笔下,这全都是他苦苦追求了两年也不为所动的那个邵江屿写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

邵江屿明明不喜欢他。

林尔加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在他每一次挑逗完邵江屿心满意足地偷渡回自己的班级以后,那人面无表情地把刚刚随意夹进书后的纸翻了出来,盯着满篇自己的名字端详半晌,然后把纸翻到另外一面,落笔写下一个个“林尔加”。

蹲在书架前发呆了半晌,林尔加的指尖开始冒汗,脑袋转着转着忽然宕机。他木然地把数学书连带着那几张纸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架,坐到了邵江屿的书桌前。

太矛盾了,不合逻辑。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件事。

他慢吞吞地翻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很快翻到了自己前几天醉酒后梦回十七岁的大作,竟然也没有被邵江屿扔掉。他缓缓地把那页纸翻过来,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一次写满了他的名字。

一如既往地,正面满篇“邵江屿”,反面尽是“林尔加”。

林尔加坐在那里,心上无坚不摧时刻叫嚣着让他清醒的保护墙好像松动了几块砖,有崖柏木的香味渗了进去,戳了戳里面沉睡了多年的小林尔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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