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小脑袋看席暮烟，再次确认道：“所以…所以萧老师不是你的，你的婚配对象？”
没错，这才是温渺渺最最关注的点了，也是温渺渺会跑去酒吧喝酒的源头！
“不知道，”席暮烟坦诚道，“只能说有可能是他，不过还是要到明天晚上零点之后才会确定。”
明天晚上零点，到席暮烟的二十五岁生日，也正是国家婚配系统推送婚配对象的时间。
这点温渺渺当然是知道的。
他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明明…明明想知道的，不是这个的。
温渺渺呐呐“哦”了一声，小脑袋就又垂了下去，小耳朵都像是耷拉下来了。
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看他这副模样，席暮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温渺渺略有肉感的白嫩脸颊，直白问他：“渺渺，你在害怕什么？”
温渺渺微微一愣，长长睫毛簌簌颤了颤，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他当然是害怕，席暮烟会和别人在一起了。
“我…我就是，就是…”
温渺渺小声开了个头，却又感觉喝过酒的小舌头又开始酥酥麻麻不灵便了，不然只是这样一句话，为什么觉得好难好难讲出口？
席暮烟低低叹了口气，打断了温渺渺那截喝了酒捋不直的小笨舌头。
“渺渺，”席暮烟的语气温沉中添了两分明显的郑重，就像在许诺一样，“不会的，无论国家匹配给我的婚配对象是萧慕，还是别的omega，只要不是你，我就都会拒绝的。”
温渺渺心脏重重一跳，他倏然又抬起了小脑袋，愣愣看向席暮烟。
席暮烟也正垂眸看他。
目光相对，席暮烟深邃眼眸微微弯了弯，正巧车窗外的路灯一晃而过，暖黄光斑在席暮烟眼底投注了极其短暂的一瞬，映得他眼眸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微起涟漪。
温渺渺忽然就开始耳畔轰鸣，脑袋发飘，胸腔内的心脏更像是揣了一百只兔兔在蹦迪。
席暮烟这句话，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温渺渺下意识攥住了衣服下摆，他深深吸了口气，粉嫩唇瓣张开，好像用尽了力气才捋顺小舌头，从喉咙中逼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只要婚配对象不是我，就都会拒绝？
为什么？
这下轮到席暮烟吸气了。
静了一瞬，席暮烟无奈笑了一下，终于还是缓声道：“原本没想在今天说的，原本想等能落实的都落实好，想再好好计划一下，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
但是好像到了这一刻，不能再等下去了。
平心而论，这绝对不是个好的天时，因为太仓促。
同样，这也绝对不地利，他们还在车里，前面还有何圆这样一个大电灯泡。
但…
奈何人和。
这比什么都重要。
席暮烟望进温渺渺的眼睛，到了这一刻，一切原本计划的准备的腹稿好像都没了用武之地，席暮烟过分直白却又过分真挚，就如同对他的神明倾诉一样，一字一顿逐字逐句，讲出自己深埋于心底七年的秘密——
“渺渺，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会发光。”
“不需要怀疑是不是和信息素契合度有关，我早在分化前就喜欢你了，只是那时候你还太小，我自己也有很多不自由，所以当时没有告诉你，但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信息素没关系。”
“但这么说好像也不全对，渺渺，你大概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被你诱导分化的。”
“你分化那天昏迷了，我去看过你，悄悄陪了你一晚上，之后我就被你的信息素诱导分化了，不然为什么你的信息素是紫葡萄，而我的信息素是白兰地？白兰地本就是用葡萄酿制而成的。”
“所以，渺渺，我本就是为你而生的alpha。”
……
每多听席暮烟讲一句话，温渺渺就感觉到胸腔内的兔兔蹦得更欢一分。
等听到席暮烟最后一句话出口，温渺渺已经被震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他确实，确实一直都不知道，席暮烟竟然是被他诱导分化的。
因为他分化的那个时机其实很不凑巧——
他分化时候，大概是因为遗传自他母亲的omega基因，分化非常不顺利，甚至出现了昏迷。
而昏迷再醒来时候，温渺渺甚至都没能再同席暮烟说上一句话，就只看到了他被保镖带走，送上豪车的背影。
因此温渺渺一直都不知道，他昏迷时候，席暮烟去看过他，还陪了他一晚上，更不知道席暮烟竟然是被他诱导分化的。
当年没能和席暮烟好好道别，好好说句“再见”，温渺渺在过去的七年里，其实一直都很遗憾。
但现在不了。
温渺渺想，大概真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或许也正因为当年没能好好道别，所以他们一直不算分离，现在才有机会再重逢，再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想到这个，温渺渺再也克制不住心底乍然间膨胀开来的，快要满溢而出的欣喜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