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也是如此,即便和之前对诸星大的态度差别很大,他也不想让组织的其他人注意到诸伏景光。
“那我呢?”他带着诸星大从苏格兰身边走过,苏格兰唐突地开口了。
青年两只手指捏着兜帽的帽檐,露出了猫一般的蓝色眼睛。
“我可没办法命令一个代号成员,不要多此一举给我添麻烦。”神代以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真是【教科书】一般的执行力,我们会再见的。”苏格兰说道。
神代以知像是没听到一样,漠然地离开了,双方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
诸星大跟在警官先生身边,加快了步伐:“需要我做什么?”
“你想办法引开另外两个人的注意,我来应付剩下的那个。”神代以知言简意赅地说道,并没有详细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建议你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
诸星大有心想要问为什么,萨泽拉克现在的气势像是要去无差别行凶,哪怕那几个抢劫犯无所谓,人质是无辜的。
他也不太相信萨泽拉克会为了交差努力去救人,毕竟他是组织的一员,人质的性命对他来说无所谓,到时候只要遗憾地说句“我真的尽力了”就可以洗脱嫌疑。
但是组织成员去救人这件事已经够黑色幽默了,他有些问不出口。萨泽拉克也没给他质疑的机会,将他推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抢劫犯果然看到了他,喊着什么人就追了过去。应付这两个人对诸星大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度,被他一击制服。
然后是,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
他该不会是……
诸星大脸色一变,拖起那两个人朝着外面跑去,安全通道离这里不算远,只要下一层楼梯就能出去了。
只是带着两个人速度实在快不了,这时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穿着警式机动制服的一小队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诸星大立刻反应过来,朝他们呼救,站在最前面领队的小卷毛皱着眉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人员不是都疏散了吗!”
他小卷毛身后跟了一小队带着盾牌的队员,看起来应当是爆处班的。
“快点出去,炸弹要爆炸了!”诸星大没时间解释,冲着他说。
“松田队长?”小卷毛身边的一个人问道。
松田盯着诸星大看了两秒钟,上前扛起了诸星大带着的一个抢劫犯:“撤退!”
他们很快离开了银行大厦,同时驱散人群,站在楼下等着,诸星大因为涉及到案情,所以也被留了下来。
其余的警察们都被撤了出来,诸星大看了一圈,只有萨泽拉克和人质没有出来了。
萨泽拉克他不是很在意,被当做人质的那个少年……今年才只有十五岁吧?
周围的警察正在清点人数,似乎没人发现还有一个人没出来,正在考虑该怎么去救人质。
那样大量的炸弹,只要进去了,就肯定活不下来,现在进去就是往里填命,如果他们多伤亡几个警察,或许有话和赤司家交代。
诸星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干脆拉住刚刚带他们出来的那个松田警官的袖子,做出焦急的表情:“神代警官呢?他安全出来了没有?他将这两个人交给我,给我指了方向,然后自己进去了!”
被他拉住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松田反手抓住了他,惊慌不安直接写在了脸上:“神代?你说哪个神代?神代以知?”
“是那位眼角下有痣的警察先生。”诸星大装作不清楚萨泽拉克的姓名,描述道。
松田把手上用来擦汗的毛巾重重地掷在地上,骂了句脏话,从旁边捞起了一个头盔就要往里冲。
“等等!松田队长!冷静啊!”周围的人立刻来拉他,四五个人才按住他。
“你让我怎么冷静!”松田阵平额头上冒出了几根青筋,气血上涌地脸上有些发红,“我朋友在里面,让我一次去医院看两个人吗?”
能去医院看望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拉住他的队员心里想道,但还是不能这么直说:“神代警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要相信神代警官的能力啊!”
……
“我相信你的能力。”
现场中,红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大厅的沙发中,心平气和地说道,看着盘腿坐在角落里研究炸弹的警察先生。
警察先生低着头,羽睫遮住了比赤色稍浅一点的眸子,认真地抉择着面前的两条线该剪哪一个。
周围是警报的红灯,一明一灭地闪烁着,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这两人却安静至极,就像是在精致的花园里参加下午茶,一个在泡茶,另一个在拼乐高。
听到他的话,神代以知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但事实上,这确实对你的安全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如果我现在就带着你出去的话,能百分之百的获救。”
“但是你能将这个炸弹拆除,就算不能,也能将它的威力降到最低。”赤司征十郎双手交叉放在膝盖的位置,微笑着说道,“为了公众的利益,这点危险性我还可以承担。况且,帝王是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
神代以知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他抬起头,露出了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征十郎应该快上高中了吧。”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中二……我的靠谱表弟呢?
“我说的是实话。”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瞥了他一眼,“以知你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手上的炸弹上,虽然我有自信不会死在这种地方,但用我一位朋友的话来说,‘尽人事,听天命’。”
“你怎么能直接叫我的名字。”神代以知嘀咕了一句,低下头又认真地钻研起来手上的炸弹,“好好加上称呼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红色的警示灯晃得人心慌,赤司征十郎仍然保持了冷静至极的状态,没有露出半分怯意。
“咔哒、”
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神代以知把手上的炸弹放到了身旁,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有些麻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