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男医生摸着桌子上的一份病历本,百无聊赖地翻阅道:“他没有信息素。”

初浔抬头看压下来的乌云和雷雨,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味,他穿着单薄,也没有带雨具,说是要联系丈夫的他也并没有动作,只是一种免了更多交谈的推辞罢了。

初浔站在医院的走廊下,手上是检测报告单和医院的药方,同样的药剂不知道服用了多少次,一点效果也没有。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初浔正在发愣,闻声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接听了电话:“小慈。”

对面是周慈,初浔的同事,是个女孩儿,问道:“初浔,我昨天给你的新闻稿在哪?龙哥找我要了。”

“昨天下午给我的那一份吗?那份在我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你拉开就能看到了。”

“哦!找到了,”听筒里传出纸张翻阅的声音,“都做完了,好快啊。”

初浔记着正事:“赶紧拿去用吧,别耽误了。”

“哦对对,”周慈道:“那我先挂了,外面下雨了,你外出记得带把伞。”

“嗯,知道了。”初浔怕耽误周慈的正事,没有多聊,把电话给挂了。

这没有一点征兆的暴雨,把他堵在医院的门口,他没有先见之明,所以落到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冤。

报告单被初浔塞进包里,他靠着冷冰冰的玻璃门,无奈地等着暴雨停下。

晚上回到家,初浔还是没躲过暴雨的宠爱,被浇了个湿透,屋子里婆婆正襟危坐,听到开门的动静,往房门看过来。

“阿浔,回来了?”一位富态的妇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居家的睡衣,那睡衣款式不够新颖,把妇人的身姿显出了几分臃肿,舒服归舒服,却也不够美观。

“妈。”初浔走进客厅,湿淋淋的发湿正向下坠着水珠,他的肤色太过白皙,总觉得像是在生病,幸好唇色够深,拯救了一张病殃殃的脸。

“检测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啊?”妇人握住了初浔的手,初浔在外面站了太久,身体的温度不够,凉冰冰的。

初浔很想向她报喜,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长辈担忧,但是很不幸,这是他撒不了谎的事实,他注定要让妇人失望。

初浔摇了摇头。

妇人缓缓松开手,叹了口气,脸上的无奈与失意不加掩饰,片刻后她道:“去洗澡吧,今天冻着了吧?”

初浔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水珠,他垂眸,眼睫上的晶莹也掉了下来,像是在哭,实际上并没有,他不会为已知的结果哭泣。

“对不起妈。”初浔歉意地说。

妇人原本也是失落,但她想,没有比当事人看到结果更失落的了,妇人安抚道:“跟我道什么歉?阿越愿意娶你,说明他不在意,我这个做妈的又能有什么异议?”

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吗?当初是不在意的,现在说不在意,初浔自己都信不过。

他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在妇人的催促下,上楼去洗澡。

初浔脱下湿淋淋的衣服,光着脚,稚嫩的肌肤如婴儿般脆弱,Omega的身体普遍娇柔,初浔也不例外,他还要比别人更甚,因为他的母亲是顶级的Omega,基因让他完整地继承了顶级Omega的优秀外在条件,完美契合着alpha的审美,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等级制世界,Omega的所有外形条件都以娇,柔,弱为美,不可否认是为了取悦食物链顶端的alpha,尽管心存不满,这也是祖祖辈辈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他的丈夫就是那个被初浔契合了的alpha。

初浔与钟越在高中就认识,说不得是一见钟情,初浔当年是个好好学生,谈恋爱这种事他从没想过,学校里追求他的人虽然许多,可唯有钟越对他是穷追猛打,初浔没有坚持太久,败给了钟越的温柔,和他结了婚。

两年前,初浔嫁给了钟越,这事在学校里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alpha们嘴中的“夺妻之恨”淹了钟越许久。

两年过去,他们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初浔自己也是一样,不得不接受,自己婚后过得并没有那么顺利的事实。

因为淋了雨,初浔感到有些鼻塞,Omega的身体素质是最差的,倾尽一切将优点放在了外形上,有句话叫“越美的O身体越差”,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的存在几乎只是用来迎合alpha的欲望,很多Omega婚后是不会工作的,一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好,人力劳动这一块远远比不上beta和alpha,二是因为一个婚后的Omega出去工作,会让人觉得丈夫非常不负责任,为了不失体面,大多数丈夫不会让自己的Omega妻子出去工作。

尤其是大户人家,将Omega当做金丝雀一般圈养着,就像初浔经常听母亲说“幸好你是个Omega,婚后不用吃太多苦。”

可是母亲失算了,他不仅在工作,还有着其他Omega没有的巨大生理缺陷,这直接地影响着他的婚姻。

如果可以,初浔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beta,不是为了满足别人欲望而生的人。

关掉水龙头,初浔拿着一条浴巾,裹在身上,他的骨架瘦小,肤色被熏得粉红,身上温热的水汽蒸发在空气中,宽大的浴巾遮住了Omega天生诱人的身体,粉嫩的脸蛋像颗刚刚成熟的草莓,诱引着有心人的采撷。

“咚咚。”

房门被敲响,初浔的手刚放在吹风机的按键上,还没来得及打开,他匆忙换了衣服,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乐姨,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喝了汤再休息吧,刚看你淋了雨,我给你熬了碗热汤,暖暖胃。”

这个家里,最体贴的人莫过于面前的乐姨,她在人心复杂的钟家能做这么久,自然是因为懂得察言观色,家里许多人都喜欢乐姨,初浔也是一样。

“谢谢乐姨。”初浔伸手端起热烫,倒是等不及进了屋,先喝了一口,品尝后笑道,“好好喝。”

乐姨笑笑,四十多岁的妇人待初浔如亲儿子。

“对了乐姨,阿越回来了吗?”初浔问起钟越,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钟越该回了。

“没见他,怕是加班忙了些吧,公司里事多,咱也不懂。”乐姨道,她也算是照顾钟越长大的,对家里大小的事都清楚些。

“你别等他了,快些睡吧。”乐姨嘱咐,初浔说好,然而他还是履行了这么多年钟家妻子的职责,就是丈夫不回来,他不能先睡。

初浔没事可做,将那份检测报告拿出来,配合着医生开给他的药,按时按量地用着。

大概十点钟,楼下才有动静,初浔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他抬头,不一会,钟越推门而入。

“今天好晚。”初浔将检测报告放下,走上前服侍晚归的丈夫,钟越把西装外套脱下,被初浔接过去,但初浔好像闻到了一丝特殊的气味,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把衣服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

每天奔波在外,染上别人的信息素是很正常的,初浔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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