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将人抱到了怀里,迫使初浔跪在了他双腿_间的沙发上,他抬头,揉着初浔的后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初浔羞红了眼尾,尾音虚弱:“要洗澡了……”
钟越道:“待会再洗。”
“已经很晚了,”初浔慌张,不敢对上钟越写满了渴求的目光,他避开视线,浓密的睫羽在脸上投下阴影,“明天还要工作,看爷爷,不要……”
“你倒是个懂事的,”钟越拥紧了人,埋头在初浔怀里狠狠嗅了一下,初浔没有信息素,但并不影响他有体香,初浔身上是很适合他的牛奶香味,跟他从小到大一直用同一种沐浴露有关,母亲一直给他用牛奶味的沐浴露,母亲身为顶级的Omega,知道什么是能够让alpha沉迷的味道,就是纯净的奶香,越纯的味道越容易勾起男人的欲,这一直是条真理名言,钟越就是这味道下的俘虏,他第一次靠近初浔,就被他身上这种淡淡的奶香味勾引,以为这是他的信息素,“你说,以后你的信息素会不会也是奶香味?”
初浔脸色涨红,在外面,大家是不会一起交流信息素的,信息素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欲,是只能跟恋人交流的私密话题,但他和钟越结婚两年多了,却还是没办法自如地与他交流这些,初浔无措地说:“我,不知道啊……”
他还会不会有信息素都是不确定的事,就算有,也不一定是奶香味,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很悲哀的,比如绝色的容颜,却有一种不太受欢迎的信息素,是最让人头疼的事,而这些都是基因决定的,天定的,初浔并不能知晓。
“我喜欢铃兰花的味道,”钟越沉浸地说:“如果有了,你可以也是那个味道吗?”
初浔脸红道:“那……希望是。”
尽管他不能够控制,但是,他愿意哄丈夫开心一些。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丈夫,今晚格外温柔缠人。
※
夜里十二点,台球室外面围满了人。
老板也不清楚这里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原因正是在那个专心致志打台球的男人身上。
专心致志?身为朋友的尚泰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裴云廷火气大极了,一颗球被他玩出了杀父仇人的错觉。
“救命,裴少,你再大点力,就干我脸上了。”尚泰是裴云廷在平洲的朋友,大半夜被拎出来,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幸好他还没睡,否则就错过这场老友碰面了,当然,如果知道裴云廷这么大火气,他今晚怎么也不会赴这个约。
“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到现在裴云廷也没说有什么心事,尚泰跟他也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不开心,总之每次裴云廷来平洲,心里都好像揣着事,一点没荧屏上潇洒。
“问了你能帮吗?”裴云廷执着球杆,旁边的球台上放了一瓶酒,他抓过来,闷头喝了半瓶,将酒瓶摆回去。
尚泰俯身接杆,状态不好,这球没进,他也没想赢这娱乐局:“你得先说什么事儿。”
裴云廷看着桌子上的球子布局,漫不经心地说:“情_事。”
“哎呀,不婚影帝有情_事了?”尚泰八卦道:“来来来,洗耳恭听,让我猜猜,是不是送上来的Omega太多了,不知道挑哪个了?这我擅长啊,我帮你选。”
没有一个人在聊正事,裴云廷也不真心说事,尚泰看出来了,也玩笑回应,裴云廷摸着枪粉道:“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都没选出来,你确定你选的准吗?”
尚泰说:“不确定,你不介意就行。”
裴云廷的心情好了一丝,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但有人说话郁闷的心情就能够稍微缓解。
“正经的,有什么心事跟我说,排忧解难不行,当个情绪垃圾桶还勉勉强强。”尚泰心意到了,裴云廷说不说是另一回事,他了解裴云廷,这个人就是沉得住气,他都这么说了,裴云廷也没有要张口的意思。
尚泰看着他,猜测道:“是不是跟你心里那个人有关?”
裴云廷头也没抬,把一颗球送进洞口,这一杆收了力,如果再不控制,他就会伤害到别人。
尚泰一直知道裴云廷心里有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跟裴云廷不是同学院的,但也在学校里听过许多裴云廷的传闻,他那会就火得一塌糊涂,可就是不谈恋爱,多少个Omega追过他,一点声都没有,人人都说裴云廷心里有人,但他也一直单身,这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尚泰曾经问过,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出来,裴云廷只说是无缘无分的人,就没有了下文,连那人姓甚名谁都是秘密。
尚泰分析不出裴云廷的反应,一点点深究:“你把自己定为不婚主义,也跟那个人有关吧?”
大学不谈恋爱,进圈宣布不婚,裴云廷是个顶级alpha,这些操作是不能被理解的,谁能允许这么优秀的基因断层?由此可见,他心里那个人分量有多重,尚泰越发好奇,是怎样一个人能让顶级alpha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可裴云廷却不承认,说道:“我不婚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真有这个人?”尚泰了然,没多吃惊太久,他又觉有道理地说:“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对,他影响了你终身的路,跟他当然有关系。”
“决定是我做的,他凭什么为我的决定买单?”裴云廷不认可这个说法:“他或许连这份心意的存在都不知道。”
“什么?”尚泰大惊,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理了理思绪,“他不知道?”
对方竟然不知道?所以说,裴云廷玩的是单恋?单恋?裴云廷?一个顶级alpha,单恋一个人?还这么多年。
裴云廷放下球杆,靠在一边,拎起那半瓶酒,看着球桌说:“我没机会说。”
尚泰也放下了球杆,脸上堆积了太多疑问,他来到裴云廷身边站立,看着他说:“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裴云廷鹰眸打过去:“你是不是嫌命长?”
尚泰拍了拍嘴,笑道:“你说没机会了,我难免……不过说回来,为什么没机会?”
只要人活着,不就有机会?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裴云廷叹口气:“你爱过一个人吗?”
话题走向了深层,裴云廷不是个矫情的,有时压抑过度,也想撕开一个口子喘口气,他的眸子低下来,望着光影斑驳的地板。
“没爱过,”尚泰坦诚地说:“但我喜欢过不少人。”
一辈子这么长,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年轻的时候喜欢的,和进入社会后喜欢的类型都会变,这个世界上最变幻莫测的就是心了,尚泰不理解裴云廷,但他敬佩裴云廷对心里那个人的沉稳的爱意。
裴云廷道:“喜欢,喜欢好啊,喜欢能及时抽身,喜欢不用这么不可自拔,喜欢人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尚泰叹口气:“会吧。”
“我也觉得。”裴云廷拎着酒瓶,饮了一口,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想着今晚的一切,这些年来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一样狼狈肮脏,他曾生过无数次掠夺的念头,但每次看见那张脸,他都不忍心那张脸上有一点点不愉快表露。
尚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议道:“如果实在觉得不舒服,说出来会很好,至少让他知道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