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说着,宋轻舟回身,顺手向调酒师点了杯果酒。
“……野格!”祁倾朝他翻了个白眼,对调酒师道:“加红牛,记舟舟账上。”
调酒师跟他也熟悉,笑着应了声:“你家舟舟就算不在,我也得记他账上啊。”
平日里祁倾在他们这儿喝酒几乎从不用自掏腰包。
有对象时对象掏钱,没对象时追求对象掏钱。
他深知自己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因而从不多问也不逾举。
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祁倾这样的人都是他得罪不得的。
野格加红牛本就不需要怎么调制,调酒师很快就做好了平时祁倾喜欢的味道,准备把酒递过去。
但这一抬头,才发现吧台前小情侣的背后还幽幽站了个人。
对方看着祁倾的眼神不对劲。
调酒师了然,朝着来人示意:“季总。”
“嗯。”
祁倾闻言没忍住嘴角抽了抽,按住宋轻舟的手回头,挂出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
季欲就站在他旁边,一身笔挺的烟灰色西装,表情并不丰富,瞪着一双本该一往情深的眼睛想要冻死人:“老板。”
“……”
祁倾听见这称呼就头皮发麻:“别别……”
“我刚送完货。”
“……”
“你怎么提前下班了。”
“……我不是你老板吗?你管那么多……咳。”祁倾一口闷了调酒师悄悄推过来的野格,“店里还有多少工作要做?”
“账本还没有核对,明天会来的供货商需要联系,里间的绣球花和满天星有些缺水,几个明天婚宴的单子没做完。”
祁倾满怀期待地盯着季欲看,直到对方连续报出一长串工作之后停顿两秒:“但是大多数内容我刚才已经完成了,除了宴会单子的花束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吧,好吧。”祁倾表情失望,回头跟宋轻舟道别:“你看到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宋轻舟拉住他:“已经十点多了。”
“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祁倾耸耸肩,叹了口气,又亲了一口他的嘴巴当做安抚,“你别跟来喔。”
“……嗯。”宋轻舟松了手,坐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祁倾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欲身后离开。
等那两人彻底离开酒吧,调酒师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宋轻舟面无表情地看他。
“季总跟你家小朋友叫啥?老板?”
“……”宋轻舟摸了一支烟出来想要点上,又想起来祁倾不喜欢烟味,只能再把它放回去:“季欲在阿倾店里帮忙。”
调酒师脸上写满了问号。
季总追祁倾他能理解,季总叫祁倾老板他却不能。
“他们以前认识。”
“……嗯……”调酒师想了想,把宋老板点的长岛冰茶递过去,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他不在,我也不喝了。你自己记账刷卡,走了,回见。”
-
街角这间小小的花店,是这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十年老店。
祁倾跟着季欲回来店铺门口,不情不愿地推开玻璃门,入眼就是一片狂风过境般的狼藉。
满地堆积得都是各色包装纸和花草,大大小小的成品花束则按顺序摆在橱窗前。
“明天天宇大酒店有一场婚宴,还有八束玫瑰没包。”
季欲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小笔记本出来,核对过数据才把本子递给祁倾。
祁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找了个员工还是找了个爹。
他接过本子,坐在季欲推来的矮凳上,照着备注一枝枝花地挑拣起来,嘴里还不忘碎碎念:
“早知道不招你了。”
“果然是大老板嘛。”
“也不对,不招你我也没法经营……唉,季欲!给我递一箱粉玫瑰!”
“稍等。”
祁倾有些好奇地回头,正看见季欲脱掉了衬衫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