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复杂地点开信息,祈祷昨天自己没有在季欲面前表现得太失态、或是犯下什么奇怪的错误。
“头疼的话你的电视柜下边有止疼药。”
这是季欲发来的消息。
祁倾抬了抬下巴,起身,踢拉着拖鞋去电视柜下边翻找胶囊。
拿了止疼药回来继续慢动作地吃着早餐,还不等祁倾回话,季欲那边就已经发来了新的消息。
“如果有人敲门的话记得不要开。”
嗯?
他来了点兴致,回复:“这话怎么说?”
季欲坚决不说详细内容:“我只是这么提醒一声,具体的决策还要你来做。”
啧,老谜语人了。
“对了,你门口配电箱后边藏着的备用钥匙我带走了。”
也行吧。
祁倾对于季欲无比放心,反正这家伙总不会大半夜偷偷跑来他家开门。
思来想去,季欲这人对他家的熟悉程度说不定不亚于对于自家公司的熟悉度。尽管如此,这些年来没有祁倾的允许,他也不会私自踏进祁倾家里一步。
他撇撇嘴巴没再回话,最后搞定了几条来自小鱼的信息后安心地享用起了早餐。
门果不其然在几分钟后被敲响。
祁倾夸赞了一秒季欲的料事如神,扶着脑袋爬起来开门。
对于季欲说的话他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他的好奇心根本不允许他不开门。
连猫眼也没看,祁倾随手拉开了防盗门,一眼看见一个憔悴的男人站在他家门前。
脸颊消瘦,眼下有着深青的黑眼圈,双唇干裂,瞳孔周围遍布着的都是红血丝。
唯有发型看起来是好好打理过的,一身穿着看起来也都是干净清爽、有好好搭配过。
“祁——”
“砰!”
祁倾嘴角一抽,在对方刚刚开口之时以光速重新关上了房门并且反锁。
他来不及细想,摸出来手机,发消息给季欲:“你tm怎么不说是宋轻舟啊??!”
“给你选择的权利。”
“选择个屁!”祁倾慷慨激昂地打下四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叹了口气,又在信息发送出去后继续打字,“你把钥匙拿走是不是因为他看见了?”
“是的。”
祁倾感觉自己透过屏幕、隔着网络信号,在短短的“是的”这两个字里看出了季欲脸上带着的微笑。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然现在他怕是就带着宋轻舟在警局做笔录了——因为私闯民宅。
想必宋轻舟是在他家门口站了一晚上,季欲说不定还和他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唉。
都怪他这不删好友的臭毛病。
他的手机里有无数人都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联系了的,但不知是出于何种癖好,他从未主动拉黑删除过任何一个人。
左思右想,祁倾也还是觉得把宋轻舟就这么放在门口不是事儿。
毕竟他住的是老旧的居民楼而非独栋大别墅,邻里之间都还有着互相帮忙倒垃圾的关系。
被看见这么个人在他家门前一站一天,搞不好还要被别人误以为祁倾欠债不还。
他犹豫着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睡衣,确保这件最后的遮羞布不会引起宋轻舟一丝一毫的欲望,旋即郑而重之地走去门前,打开了门。
“……阿倾。”
祁倾仍然捂着脑袋,后退了两步,伸手往后指了指示意宋轻舟进门。
对方扯起嘴角,笑得不太好看:“你是不是还难受?吃药了吗?”
“吃了。”祁倾无比自然地回身坐在餐椅上,单手支着头,翘着腿看面前的人。
不过是一个月不见,这人瘦了至少十多斤。
宋轻舟拿着手机,如数家珍地翻着微信页面:“你昨天给我发消息了。”
祁倾忍不住蹙眉:“那是……”
“你喝多了我知道!”宋轻舟加快语速,好像不想让祁倾说出来更残忍的话似的,“你不会想我的。”
“……”
你都知道,那还说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