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祁倾人畜无害地朝着林河眨眼睛。
他给林河的借口是自家花店还要自己去打理,而实际上那家小店现在基本上已经全权交给了艾伯纳和季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下班的艾伯纳约祁倾去喝酒。
已经走出了“分手阴影”的祁倾欣然答应,此刻可没有闲工夫和林河扯皮。
“我只是发现你这次的作业和前几次的风格不太相同。”林河微笑着,点开祁倾交上来的文档,“你看,论点段和总述段的叙事方法都不一样。”
“嗯……”祁倾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已经上到研究生了,总要学习一些新鲜的东西。”
林河看得有趣:“包括行文风格?”
“包括行文风格。”祁倾斩钉截铁。
“好吧,就当你最近几周学习了不少新东西吧。”林河不和他多计较,转而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你今晚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如果没有那么重要的话,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
研究生导师会和学生这么亲近吗?我又不是能带你发表论文领国家奖金的那种国家优秀学生。
祁倾忍不住腹诽,脚步已经往后退了半步:“今天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啦。”
林河一挑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祁倾开口顶了回来。
“林老师,最近圣诞节就要到了吧?我今天忙着给男朋友准备礼物呢。对了,听说您和妻子感情不错,有没有什么礼物推荐呀?”
“……”林河脸上的柔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紧张,“是我逾矩了。”
祁倾耸耸肩,抱了背包准备离开。
“但是我和她只是形婚而已。”
“我不会和有家室的人搞在一起的。”祁倾在这方面倒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就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旁观者并不知道林老师您是形婚,而我从不谈地下恋情,也不想被当作恶心的男小三。”
直球惯了的祁倾在这方面也从不含糊,他毫无遮拦地就把林河的心思揭了个底朝天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身后面色苍白的林河。
甚至为了点破林河的想法,还让他编了个子虚乌有的“男朋友”出来。说起来最近艾伯纳确实约他约得殷勤——今晚又目的明确地直奔酒吧,还不是清吧,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啧。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简单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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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祁倾并不是很喜欢夜店这种地方。
别看他高中大学时混迹那些场所,实则每次踏进会所大门前他都会有着隐约的不真实感。
昏暗的冷色灯光、舞女闪闪发亮的夸张耳环、意乱情迷的各色男性女性、还有富家少爷的纸醉迷金。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他只是为了来到酒吧钓走一个顺眼的凯子罢了。
“两位。”艾伯纳在保安面前停下,朝着身边祁倾的方向偏了偏头。
“身份证出示一下。”保安面不改色,接过艾伯纳的身份证后又看向祁倾,“你的呢?”
“……这里管这么严的么?我大学时候可不怎么看身份证啊。”祁倾嘟嘟囔囔地从书包里掏着身份证,满脸不耐烦。
“Honey,你这一身运动服,背着书包,不说别人都能以为你是被我拐卖进来的。”艾伯纳哭笑不得地把祁倾的身份证也递出去,接回来的时候还好奇地看了看照片。
嗯,好看。
刚进入前厅还没有那么多的人,艾伯纳随手把自己随身的钱包和祁倾的书包交给了他熟悉的营销:“你直接看我消费刷卡就行。”等营销满脸狗腿笑容地退开了,他才熟门熟路地牵着祁倾从人挤人的小道绕到吧台的方向。
今天他没带朋友来玩,和祁倾两个人还是在吧台这边会浪漫一些。
“难得的休闲日。”祁倾深了个懒腰,自从他又重返校园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放纵过,这对于祁倾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奇迹。
用他老爸的话讲,就是这小子鬼上身了才能转了性。
而能让祁倾同意跟着出来喝酒的因素也不只是他打算把艾伯纳也收入囊中这么简单,更多的反而是父亲那边情况变得乐观了,让他又有心情出来疯罢了。
“我可一点也没闲着。”艾伯纳可怜巴巴地撇着嘴,“你那破花店最近生意不错,我都没空打理我的工作了。”
祁倾扬高了音调:“你还有工作?”
他一直以为这个人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才能一天到晚在他耳边嗡嗡地绕。
对此艾伯纳的回应则是打了个哈欠:“我都把办公室搬到你花店的里间了,上次回去你没发现么?”
“……”
还真没有。
祁倾心虚地挠挠头,他的花店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至于那间小店铺是怎样运营的他是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定期跟着艾伯纳回一趟店铺核账就好。他在吧台前的转椅上转了个圈,状似随意地停到面向艾伯纳的位置,目光却瞥向了别的方向以示无辜:“行吧,谢了。”
该说不说他这一句道谢惹得艾伯纳也开始心里没底了——事实上那间花店多数的运营手段都是季欲写好了发给他的,要他自己来做,可能真的还做不到如今的水平。
但是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艾伯纳轻咳两声,“谢什么,怎么补偿我你知道的。”他朝着祁倾wink了一下,这才抬手招来调酒师,“dry matini。”
“哟,不喝你的mai-tai了?”祁倾跟着艾伯纳吃的几次西餐都会见到对方点mai-tai,接近果酒的口味让祁倾印象深刻。
“今天是为了你来的。”艾伯纳一摊手,“不醉不归?”
“可别,”祁倾嫌弃地摇头,“明天我还有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