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坐着确实累。
皇帝道:“魏卿乃先帝子,朕的兄长,他都不曾有过不甘,你一个普通商贾之子倒是不甘的很。”
齐桓吼道:“我是先帝的儿子!商贾之子不过是先帝为了掩饰我真实的身份!”
皇帝怜悯的看着齐桓:“襄国公主确实产下一子,那个孩子被掉包了,根本没活过第二天。”
“你和那对商贾夫妇那般相似,和先帝、和襄国公主没有一丝相像,你就不曾怀疑过?”
齐桓不肯相信,如果他不是先帝的儿子,那先帝为何对他那般好?
难道不就是因为愧疚吗!
皇帝看了眼先帝的近侍。
近侍抬起有些耷拉的眼皮,看着齐桓道:“齐公子应当还记得奴才吧。”
齐桓看着他,迟疑道:“福公公?”
福公公躬身道:“正是老奴。”
当年先帝找了个孩子替下襄国公主的孩子,并且为这个孩子铺路,助他入朝堂。
这个孩子便是齐桓。
先帝放任襄国人接触齐桓,这样襄国潜伏在大虞的势力便会通过齐桓,浮出水面。
如果齐桓能够反过来,利用好这股势力,反制住襄国最好。
“可惜了……”
福公公的叹息声落在齐桓耳中,变得无比刺耳。
他怒道:“先帝将我耍的团团转,你还觉得可惜?!”
福公公道:“老奴是可惜,先帝待你那般好,你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他待我好?他让我对自己的身世产生误解,他让我觉得我可以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本可以安稳一生,是他!是他误了我!”
福公公道:“先帝从未明示,亦不曾暗示过,你可以登上皇位,你生在大虞,长在大虞,岂会不知大虞皇帝素来讲究血统纯正?”
齐桓走了歪路,心偏向襄国,还觊觎起皇位来。
羽山密道一事,先帝虽为齐桓遮掩下来,却已动了杀心。
转念一想,齐桓到底是被他拉入局的,并且先帝发现除了襄国,芥国也在接近齐桓。
齐桓痴痴的笑了起来:“所以他留下了我,觉得我一人可以牵制住多方势力,说不定还可以为了芥国搅乱襄国?”
想到自己劝说襄国四王子,诱导大王子,又祸水东引至二王子。
齐桓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为什么!”
福公公心有不忍道:“当时你生母与襄国公主同时生产,先帝花了五十两金子将你买下。”
齐桓嘶吼道:“五十两金子……便可以毁了我一生吗!就因为他是先帝吗!”
皇帝丝毫不怜悯齐桓,他道:“毁了你的,是你自己内心的欲望。”
“你本可以稳坐刑部尚书的位置,以你的才能,将来拜相亦有可能,右相曾向朕提过,你有为相之才。”
“可你……”
想要的太多。
齐桓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想要皇位,得不到后,他又想要襄国的势力,襄国国王既不重视他,他就挑起襄国内乱,想借此向芥国邀功。
到头来,一场空!
一场空!
齐桓歇斯底里的笑着。
皇帝问:“在大虞,你可还有暗藏的势力?”
齐桓疯癫的笑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天大的笑话!”
离开大牢,皇帝突然道:“先帝向朕夸过你,不止一次,那个时候朕在想,他既然觉得朕处处不如你,为何不将你带回宫?”
后来,皇帝渐渐明白,魏山阙对权势并不热衷,一切都像是在公事公办,没有属于个人的情绪。
直到裴长缨的出现,魏山阙才似个人一般。
魏山阙道:“他提过,我拒绝了。”
【你随朕回宫,朕可以为你扫清一切障碍,那个位置你坐得稳。】
【不去。】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