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是。”
“你怎么混进来的？”肃霜直接关闭了对讲设备，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是攻略者，我是投资者，或许你记得我的编号，我是投资者2423。”男人有些无奈，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或许你记得我的名字，我叫俳袁瑞。”
肃霜皱起眉头，无论是投资者2423，还是俳袁瑞，对肃霜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名字。
投资者2423是在他刚刚开始进入魔塔的时候就一直在直播间内的投资者，他的弹幕一直都很是冷漠并且更像是观察者，经常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有效信息并且对他的弹幕进行录制和转播，他的投资更是在肃霜整个直播间中名列前茅的。
“我记得你，送钱大户。”肃霜勉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待自己曾经的金主他还是有那么点职业道德，“只是没想到您就是俳袁瑞。”
俳袁瑞的名字，虽然算不得如雷贯耳，却也的确是在整个末世政-府高级人员中的保守派的代表之一，和末世第一统帅肃雾其实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态度。
俳袁瑞一直都认为肃雾的所有决策都太过于强势冷硬，并且要求过高的服从率，即便是在末世他也依旧想保留着人最基本的权利，而不是随意的被当局者剥削，并且对于很多事情都偏向于保守，比如说在肃雾已经下命令要为攻略魔塔筛选攻略者的时候，俳袁瑞代表的保守派却还在试图利用基础研究去探索魔塔。
“你这次来是混在队伍里的吗？”肃霜问道，“你这样的人物不应该直接出现在这里吧？虽然说是保守派，但是也是末世的头脑不是吗？”
“我对灾厄的发源地很好奇。”俳袁瑞跟在肃霜的身后，虽然肃霜在说话，可两人前进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而减缓，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本身虽然和肃雾有些互相看不惯，但是很多消息都是共通的，比如我们会研究魔塔并且将研究成果给肃雾，而肃雾也会在魔塔内进行研究和我们互通结果。”
肃霜当然知道，在末世中虽然有观念的碰撞却并不会互为敌人，在末世的第一百年的时候权力争夺到达了高峰，然而之后的人们却发现就算是再怎么权利变更也无法抵抗末世的衰败，最终达成和解，直到现在。
“那可以直接和肃雾一样在后方等待消息就行了，也没必要专门跟着来吧？”肃霜对俳袁瑞的行动力有些疑惑。
“我对你也很好奇。”俳袁瑞却意外的没有隐瞒什么，“我对你和灾厄的联系很好奇。”
“……我记得雾哥似乎隐瞒了我和灾厄的关系。”
“那只是针对大众的隐瞒，对于目前政-府核心人员还是需要互通消息的，当然，我主动来观察你其实也是自我主张。”俳袁瑞的体力比起肃霜而言真的是差的多了，这会儿说话都大喘气，“你是唯一一个在魔塔诞生三年后对整个魔塔和世界的关系带来反省的人，并且灾厄对你也很感兴趣，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契机，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吸引灾厄。”
肃霜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你一开始可以要求在队伍中也可以观察啊？”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那么多人中精准的把我们挑出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们暴露了呢。”俳袁瑞虽然表情和语气都是严肃的，可是配合上那大喘气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我们？”肃霜精准的抓住了这个词语。
“刚刚那个人，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你或许记得，投资者2431。”
肃霜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
在他的直播间中，像俳袁瑞这样的完全只为了信息而观看自己的投资者有很多，但是在直播间内始终都有一个真的很真情实意的投资者在对他表达关心，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投资者2431。
肃霜回想到刚刚石头剪刀布输掉的男人，那男人样貌俊秀，眉眼上挑有种风流的味道，意外的是个很会安慰人的性格。
“我只是把队伍中两个话最少的人跳出来了罢了。”肃霜也没想到就能这么巧合。
“因为害怕被发现端倪，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敢太放肆，可是显然运气太差。”
俳袁瑞说着，突然在他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手给我。”
“怎么了？”虽然并不知道肃霜要做什么，但是俳袁瑞却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了肃霜。
肃霜拆了他的手套，一只手则是伸向了自己腰间一直挂着的小盒子，小小的球状物体被放在了俳袁瑞的手心，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俳袁瑞在这一刹那之间甚至觉得手中的这东西正在疯狂的排斥自己。
这是什么感觉？一个东西居然还有思维吗？是虫子？能对人类精神产生影响的机械？
然而肃霜却按住了暴躁的球状物体：“乖，给他灌点。”
就在俳袁瑞感觉手心的东西让他毛骨悚然的瞬间，突然之间有什么瞬间涌入了他的手心之中迅速的扩展开来，庞大的宛若是力量的东西直勾勾的冲向了他的心脏，所有的力气瞬间恢复到最佳状态，甚至要更为超出，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好到能直接奔跑起来，思维清明身-体更是轻松，身上武器的负重似乎都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俳袁瑞简直震惊极了。
“是你很好奇的灾厄。”肃霜将那小圆球形状的东西放在手心把玩，俳袁瑞眼睁睁的看到那小团子居然伸出了小触手勾住了肃霜的手指。
“爱，爱，爱！霜霜！”小团子不断的发出的细微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争着和肃霜告白。
“做得很好。”肃霜夸奖了一下小团子，小团子高兴的突然跳到地面上，在俳袁瑞的震惊的眼神之下一点点长大，居然直接变成了俳袁瑞的身形完全的复刻，除了没有脸之外。
“我不是这个意思。”肃霜有些无奈，“我只是不想要一个拖后腿的，不代表我喜欢这样的人。”
变成人形的灾厄迅速泄了气，重新回到了小团子的拟态，它清楚的知道只有这个模样才是被肃霜特别喜爱的，并且还会经常拿在手中把玩。
“这，这……”虽然知道一些并不多的消息，但是在亲眼目睹的时候，俳袁瑞还是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给你看是想让你了解一下灾厄，这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或许说的确是可怕的，但是却是可以交流甚至可以利用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代表着保守派，不要对灾厄有太大的恶意，它……还太小，不要对一个孩子过于苛刻。”
俳袁瑞本身还想着要在肃霜的身边一点一点的寻找内容，可是：“你就这么容易告诉我了吗？”
“恩，既然是你们给雾哥的消息，证明比起灾厄，你们更怀疑的是魔塔不是吗？”肃霜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对灾厄的偏爱了，也因此对于很可能和灾厄处于敌对关系的塔神有了微妙的抗拒，“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怀疑魔塔？”
肃霜从肃雾那里得到了很多怀疑魔塔的信息，但是对于希望的诞生居然抱有怀疑之心，肃霜对俳袁瑞的想法还是很好奇的。
“大概是因为保守吧，我们多数认为在曾经最为难的时候没有神来拯救，而现在神突然出现，谁也不知道那神是抱着好意，还是只是带着好意的面具，催化末世的恶魔。”大概是因为肃霜的坦然，俳袁瑞也告诉了一部分信息，“肃雾选择利用魔塔，而我们则是希望研究魔塔。”
根据俳袁瑞的说法，他们一直在监测所有的魔塔以及魔塔中的内容，并且在魔塔的外部对魔塔的形成进行测验。
他们甚至从魔塔向下挖掘土壤，却发现魔塔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实体可言，可是却偏偏在魔塔攻略后，能凭空幻化出一个全新的，曾经存在过的没有破坏的城市。
仔细听来保守派其实就是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在对一切的真实性进行认证。
“我们一直都在发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也同样也对奇怪的现象一直在思考。”俳袁瑞大概是因为身-体突然变好，非常的有力气，说话都更有条理了。
“这个世界上感觉就没有什么不奇怪的了吧？”肃霜应了一句，算是玩笑话，他愿意对任何一个努力的为结束末世而努力的人友好和善意。
“是啊，一个一个都很奇怪。”俳袁瑞看向被肃霜丢掉，一直黏在肃霜的脚边像是碍脚的宠物，甚至还会故意被肃霜踩两脚还高高兴兴的攀附到肃霜脚腕上的灾厄，“这样的东西尤其是特别的奇怪了。”
肃霜不置可否：“说说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