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飘来熟悉的香味,李大姐的早餐摊开始做生意了,沈忱意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像是被打了一样刺刺的疼,他一边揉脑袋,一边摸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了。
摸着摸着手底下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好像是个男人的身体,那啥,肌肉挺结实的,手感很好。
就在沈忱意不安分的爪子到处摸的时候,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忱哥,早上好啊。”
沈忱意心脏咯噔一下,整个人僵住,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咔哒咔哒转动脖子,低头一看,靠!他的魔爪正大光明的摸在程聿怀的胸肌上。
咕咚,沈忱意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收回手,短短几秒内,大脑飞速运转,CPU消耗到最大。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咳咳,我的家里?”沈忱意强作镇定的问,对,先稳住,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事实上他的记忆只到吃完饭走出西餐厅那里。
呜呜,要是真的是他酒后对祖国的花朵伸出魔爪,那他实在太不是人了!
程聿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直到看见他穿得整齐的衣服,沈忱意提着的小心脏才稍稍落了回去。
“昨晚忱哥醉了,我不放心,就送忱哥回来了。”程聿怀下了床,询问道,“忱哥觉得怎么样?脑袋疼不疼?”
听见这话沈忱意彻底放心了,这才感到脑袋疼得厉害,虚弱地靠了回去。
“确实有点疼。”
“喝点热水会好一点,我去给忱哥倒点茶。”程聿怀说完轻车熟路进了厨房,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影,沈忱意内心感慨万分:家里果然要有个男人。
喝完热水疼痛缓解了一点,但沈忱意还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上一次喝成这样还是两年前,那时候睡一觉就好的差不多,现在年纪大了不行了。
程聿怀说什么都要下去给他买早餐,沈忱意拗不过,加上真的饿,就没有再推辞,然而在程聿怀出去后,沈忱意看见了一个东西,像是一道惊雷,让他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买的带颜色的杂志正大大方方摊在桌子上,并且,最上面的杂志封面是两个猛男抱在一起秀身材,旁边是大大的一行字:哥哥我还想要。
沈忱意眼前一黑,人差点没晕厥过去,靠靠靠!程聿怀没看见吧?应该没看见吧?这么明显,他刚才还去厨房路过了桌子,可要是看见了,应该不会是这种态度,还买啥早餐,跑都来不及。
在一顿大清扫,把所有不该给程聿怀看见的东西藏进床底下后,沈忱意已然油尽灯枯,砰的一下倒在了床上。
吃早餐的时候,沈忱意旁敲侧击的问了程聿怀昨晚的事情,又提了一些其他的,确定程聿怀真的没有看见那个杂志后,终于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沈忱意正在喝着豆浆,对面的程聿怀忽然道:“忱哥应该对恋爱很有经验吧?能不能教教我?”
“咳咳。”沈忱意一把被豆浆呛到,捂着脑门咳得头疼欲裂,他没听错吧?程聿怀让他教恋爱?难道要教他男人和男人的恋爱吗?他只会这个。
“忱哥不愿意的就算了,是我要求太多了,抱歉。”程聿怀垂眸,像是一只犯了错的狗狗,十分的可怜。
沈忱意的良心受到深深的谴责,他要是现在不答应,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谁说不教了,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你可是问对人了,忱哥我身经百战,没什么能难倒我,你就放心吧,包教包会!”
“谢谢忱哥,”程聿怀露出灿烂的笑容,阳光帅气,“能认识你真好~”
沈忱意被这一笑勾去了三魂六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帅哥的魅力太强大了。
第7章 旧情人
上课铃响起,程聿怀不急不慢走进教室,他什么没带,坐到巫宪旁边,就趴下来睡觉。
巫宪看了看门口,把程聿怀的书推到他旁边,低声问:“你昨晚去哪了?没有睡觉吗?”
“睡不着,”程聿怀想到书桌上那本杂志封面,心里又泛起了恶心,补充道,“和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老男人在一个屋子里,谁能睡得着?”
巫宪露出惊讶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没事吧?那你有没有报警?”
“报警干什么?”程聿怀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我忽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可以试试看。”
巫宪还想说什么,这时老师进来了,他只好转回身去。
店里的员工都去上课了,只剩下沈忱意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柜台玩游戏,玻璃门被推开,游戏正玩到最重要的时刻,沈忱意分不开注意力,眼睛盯着屏幕,说:“想喝什么自己点,不过要等一会儿才能做。”
“一杯芝士多肉葡萄,少冰。”那个人开口,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合,沈忱意整个人僵住,手机里响起冰冷的机械女声:gameover。
缓缓抬头,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着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头发梳地整齐,沈忱意一眼看见男人系着的领带,那是他买的。
“忱意,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男人惊喜道,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但他们不是朋友,男人叫蒋司凛,是沈忱意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他们大学相爱,在一起第七年的冬天,一个自称蒋司凛未婚妻的女人冲进他们的出租屋,把只穿了一条平底裤的沈忱意赶了出去。
从那个女人冲进来骂沈忱意开始,到把他赶出门外结束,蒋司凛就那么垂着头坐在床上,像是一尊石雕,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你还在玩这个游戏?”蒋司凛凑了过来,胳膊搭在柜台上,一副很亲昵的模样,“我刚下飞机,公司派我过来出差几天,听小刘说你回这里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沈忱意垂在柜台底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的早晨,寒意像是数万根长针刺进他的骨头缝里,疼痛难忍。
蒋司凛熟络地打量着奶茶店,赞许道:“不愧是做室内设计师,这么小的奶茶店能布置的那么好看,我都有点后悔放你回来了,”说着他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沈忱意,“沈大设计师,要不要回来?咱们像以前一样,一起闯天下。”
男人眼神专注,和过去每一次许诺一样真诚,如果忽视掉他手上的戒指的话。
感受到沈忱意的视线,蒋司凛不经意地摩挲了一下戒指,道:“不要在意这个,你看,这条领带我一直珍惜着,是不是很适合我?”说着蒋司凛握上了沈忱意的手。
戒指接触到的地方冰冰凉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沈忱意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枚戒指,眼眶泛起一丝湿润。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铃声像是救命稻草,一把将沈忱意从粘稠的回忆里拉回来,他慌忙抽回手,来不及看是谁,立刻按了接听。
“喂?”只是一个音节就开始颤抖,话筒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沈忱意背对着柜台,指甲抠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