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蓝哒哒哒跑过来:“你是里正吗,我阿父找你救命,快跟我来!”
宁发林被他拉到了家里。
宁大谷夫妇一早就去了镇上买米面,这会才刚返家,就见景泰蓝拉着里正要进容衍的小屋。
赵小芝当即放下东西,堵在门口指着景泰蓝的鼻子骂道:“你这崽子怎么不知好歹,咱们家宁哥儿好好的喜事你带里正过来干什么?”
宁发林闻言眉头一皱,他倒是听说了宁长风嫁人一事,如今听这语气像是另有隐情?
屋内响起一道清越虚弱的声线:“请里正大人进来,容某有冤要申,若是晚了恐怕要见血!”
赵小芝还要挡在门口,被宁发林呵斥开。
……
“糊涂啊!你竟将他嫁给赵家村那个专门磋磨人的地主老爷,良心黑了吗?”
听完事情原委,宁发林一顿训斥。
赵老爷烂名在外,即便出再高价钱,好人家父母是绝不会将子女嫁过去的。
赵小芝缩了缩脖子,狡辩道:“赵老爷不过是想找个照顾他儿子的夫郎,宁哥儿长得高大凶恶,本就嫁不出去,许给他不是正好——”
宁发林瞪了她一眼,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父母将儿女许配给谁连县令都无权过问,何况赵家老爷家中良田百亩,养着数十家丁,他就算带人过去也不一定抢得过来。
容衍咳嗽几声,加了一把火:“当务之急是把长风接回来,他性子刚烈,到时闹得血溅当场,恐怕要招来官府查问。”
听他这么一说,正在犹豫的宁发林下定决心:“我去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喊上,大家一起去!”
一听是去救宁哥儿,村里半大小子都操上了木棍,一群人浩浩汤汤往赵家村赶去。
……
“你这哥儿性子还挺烈,伤了我家润儿还想跑,进了我赵家大院就没有你跑的份!”
院子里,宁长风背抵大树,手中执着一根木棍横在胸前,与步步逼近的十几个家丁对峙。
赵老爷站在人群之外叫骂,抱着他那在地上打滚的变态智障儿子心疼不已。
活该,只废了他孽根还算仁慈的。
蒙汗药的药效强劲,宁长风的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昏,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坚持没让自己再次栽倒在地。
“来啊,大不了今天死上几个人,老子拼了命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他冲围过来的家丁吼道,眼中露出的凶性令人望而生畏。
最前边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踌躇着不敢上前。
在此之前,他已经打伤好几人了。他们不过在老爷家混口饭吃,没必要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赵老爷为人刻薄吝啬,被打伤的兄弟还不知赔不赔医药费呢。
“上啊!抓住他今年给你们减租两成!”赵老爷叫嚣着,突然听到院门被砸得哐哐响。
“赵高力,我是谷兴村里正宁发林,赶紧开门把宁哥儿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砸门了!”
赵高力生得肥头大耳,闻言冷笑:“里正又怎样?这个哥儿是我明码标价二十两娶回来的,就算告到县太爷那里去也是我家的人了!”
吩咐家丁把门抵上。
谁知外面人多势众,拿的拿斧,抡的抡锤,竟几下就把门砸开了。
二三十个汉子挤进院子里。
“你,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赵高力扬声高叫,连忙叫家丁保护自己。
“长风,过来!”人群中传来容衍焦急的声音,宁长风勉力看去,见容衍坐在椅子上,刚被放下就朝他招手。
宁长风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撑着劲走到容衍面前,面对家丁时的凶狠被尽数收起,连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些许:“怎么你也过来了。”
容衍正要说话,就听围在身边的汉子喊了一声:“哎,这——”
随即纷纷散开,齐刷刷扭头看向别处。
“呵,他清白之身已污,今日又被这么多汉子看了身子,即便你们接回去又如何,他还能活下去么?”
在北昭国,哥儿的名声与女子一般重要。宁长风现今衣不蔽体,胳膊、腿、腰腹都露在外面被人看了去,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此时定要羞愤得跳河而死。
宁长风正要反唇相讥,却感觉手衣摆被拉了拉,他弯下腰想听容衍说什么,却见容衍将手中狐毯披到他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碍。”
又对景泰蓝说道:“带你阿爹去旁边歇会儿。”
他这声音不算小,满院子都人都听见了,连里正都转过头震惊地望着他们。
赵高力问道:“你是什么人?劝你少管闲事!”
容衍笑了笑,眼底却泛起冷意:“我嘛,自是宁哥儿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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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衍:狠狠在老婆面前赚回一波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