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秦朔离开乾元关便往庄子上去,这些天来为了建设草原基地,秦朔已然一个月没有回庄子了。虽说秋桂能力出众,但是秋桂毕竟初来乍到,很可能难以压服庄子上的一众管事。

“一切安好?”秦朔回来的时候,秋桂刚刚巡查完养殖场和农地,正要往锻造坊去。

“回九爷,这一个月来庄上一切都好。”秋桂回话,说罢,秋桂引秦朔一同往锻造坊去。

“这一批买回的铁矿石成色不佳,渣滓太多,出铁率很低。”秋桂介绍锻造坊的情况。

秦朔也是无奈,“矿区都掌握在朝廷的手上,我们能买到的矿石很难有好成色。”民间偷运出来的矿石大多是边角料,含铁量不高是肯定的,偏偏这种成色极差的铁矿石价格还非常高,秦朔还不得不买。

“还有一点。”秋桂拧着眉道,“九爷不是命人将铜钱融化了锻造武器么。”

先前秦朔从福来钱庄兑换了山一般的铜钱回来,全都送进了锻造坊熔化了锻造武器——没有铁器就先用铜器,总好过赤手空拳。

“可是有什么问题?”秦朔知秋桂不会无的放矢,此时提起那批铜钱定然是有什么发现。

秋桂从袖笼中掏出两枚铜线,俱是泛着青绿色的青铜币,“从外观来看,两枚铜钱一模一样。但是,两枚铜钱熔化的温度却不同。”

闻言,秦朔立马明悟,“两枚铜钱的材质不同!”如今的铜钱都是青铜币,不是纯铜,里头都混着杂质合金。两枚铜钱的熔化温度不同,说明合金比例不同!

“这枚是我从上京城带来的铜钱,这一枚是福来钱庄的铜钱,放进同一个炉灶里加热,福来钱庄的铜钱更早融化。”秋桂道,“工匠师傅说,福来钱庄的铜钱里的铜含量要低一些。”

钱币的铸造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私下铸币是杀头的大罪,而现在很显然的是,福来钱庄很可能在私下铸币。好家伙,这山西乔家不单单是开银行的,他家这是直接开印钞厂啊!

“可是他们图什么啊?这也不是□□。”秦朔手中拿着福来钱庄的钱币细细看,和秋桂那枚铜钱相比对,无论是分量还是花纹,肉眼完全看不出不同来。老百姓将真铜钱存进钱庄,倒是兑出的是假铜钱,可是假铜钱的金属含量也不低啊!

“会不会福来钱庄也需要铜?”秋桂猜测。

“就算需要铜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来差额攫取吧。”秦朔想不通。

“那就是他们自己有铜矿?铜多得用不完?”秋桂又猜测,“很多人又不是存铜钱,取铜钱。福来钱庄什么都可以存,存诗画古籍,也能去取铜钱,和当铺相似,但价钱却比当铺好上许多。”

倘若乔家自家就有铜矿,铜钱于他就如土疙瘩一般,他们那么回收各种金银财宝、诗画古籍再支付以铜钱,岂不就是无本买卖了?!

秦家老爷子当年存在钱庄的肯定也不是单纯铜钱,而是在打仗期间搜刮来的各种财宝。

“所以,乔家很可能有矿!”秦朔抓住重点。自己的探矿小队没有进展,从民间私下渠道购买的矿石又成色欠佳,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乔家购买到成色上好的矿石?

“可是,我和乔家完全没有交情。”秦朔陷入沉思,自己该怎么才能和乔家搭上关系呢?

“而且乔家有矿仅仅是我们的猜测。”秦朔拧眉。

“老爷不是福来钱庄的大主顾么。”秋桂提醒。

秦朔摇头,“大主顾是一回事,藏匿私矿这种杀头的事情能让一般人知道么。”

“而且还会暴露了我们自己。”不然,秦家好端端地为何要购买矿石,显然是有了不臣之心啊!

“矿石的事情着急不来。”秦朔稳住心神,自己的确是缺铁,但是还没到铤而走险的地步。

“是否要派人进山西探查一番?”秋桂询问。

“对了!”说起探查,秦朔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朔州城福来钱庄的管事有点问题,上回朱半子听出他的口音不对,作为钱庄主管,手中可调度万贯钱财,这种人该是乔家嫡系心腹,可他却是南方口音。”

“彪叔先前盯这管事盯了一段时间,后来调查也不了了之了。”秦朔提醒秋桂可从那个管事身上下手。

“明白。”秋桂点头应下。

北疆的生产建设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就在这种安宁祥和的错觉中,上京城终于传来旨意——新帝登基,广纳后宫。秦家八女亦在其中,一入宫便是妃位。

对于早就心中有数的消息,秦朔的心绪并未有多大起伏,反而被旨意上的其他信息吸引去了目光,与自家八姐同期入宫的还有定远侯之女,山西乔家之女,吏部尚书之女。

这新皇果然是端水大师,一碗水端平,皇后之下的四妃位置全部填满,两位武将之女,一位世家之女,一位平民出身的尚书之女。

第97章

秦家小八入宫为妃, 秦朔这个做弟弟的除了多给姐姐添置些嫁妆,其余的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是八姐自己的选择。”秦朔一遍遍这样安慰自己。秦朔深知皇宫大院就是个吃人不见血的炼狱, 再看如今的新皇, 甫一登基就广纳后宫,这种用女人还平衡朝堂的做派,在秦朔看来, 那就不是个玩意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天要下雨,姐要嫁人。自己远在千里之外, 八姐想要的世界自己给不了, 那又怎么能够阻止八姐去探寻她自己的道路呢?

秦朔这边怅惘不已, 忽而有手下来报,说是林锦来了,正在外头发疯呢。

“我就知道!”秦朔咬牙往外冲, 果然一出门远远就听见林锦的嚷嚷声。

“她怎么嫁人了?!她怎么能嫁人?”此时的林锦脸色潮红, 浑身酒气冲天, 不知喝了多少的酒。

一见秦朔过来, 林锦扑上来抓住秦朔的肩膀, 大喊道,“你家不是许诺她自由的么!”

“她嫁谁不好!偏偏嫁给代家人?!”林锦双目赤红地怒吼。林锦也知道自己和秦清和没可能的,也幻想过有朝一日秦清和嫁做他人妇,自己一定会好好祝福她幸福美满。可是,林锦万万没有想到秦清和会嫁入皇家!成了代家的媳妇!

“你他妈闭嘴吧!”秦朔一把捂住林锦的嘴巴,不让他再胡言乱语。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一被有心人捕风捉影, 她姐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我说让她跟我走, 她不睬我, 她不睬我。”林锦已经喝酒昏头了, 无论秦朔和他说什么,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就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啊!”林锦嚷嚷着,不知是在遗憾他们林家差一点就能做皇帝,还是遗憾自己差一点就能娶到心爱的女子。

“你差不多得了!别在这儿演苦情戏!”秦朔将林锦拖到远处,免得他的胡言乱语被人听了去。

“你放开我!秦小九你放开我!你们一家子的白眼狼!”林锦挣脱秦朔,指着秦朔的鼻子大喊,“在上京城那会儿我对你多好啊!我带着你玩儿,带着你交际,你呢?你压根不睬人,你和你姐都是一个样!”

秦朔没想到这旧账竟然翻到自己头上来了,心道,我那是第六感强,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才远远躲着你!

此时正值盛夏七月,却正是草原上气候最舒坦的时候,温和的风吹过绿油油的草原,就像温柔的海风吹拂过海浪。秦朔往草地上一坐,任由林锦发疯,甚至琢磨着要不要让人取些烈酒来,直接把林锦给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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