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在座的众人不觉心里一揪。
孟庭冷着脸,质问悬浮于半空中的北升:“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他们都是无辜之人!”
北升却嘲讽地嗤笑一声:“无辜?谁又不无辜呢?”
“我们注定是天道的牺牲品,所以我扰乱天道所制定的秩序又能怎么样?”
“我就是要与天斗。”说着他狂笑起来:“真是其乐无穷啊!”
孟庭冷笑,似乎对于癫狂至此的北升充满了不屑:“我见过一个人,他也想对抗天道,可是他只是伤了一个无辜的蚌精,迎来的便是灭顶的天罚,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住多少。”
北升已经癫狂到无所顾忌:“我不在乎!我要的就是你们人类一败涂地!我要的就是他们承受高于我千倍万倍的痛苦!”
孟庭不愿再和他言语,准备飞身而去阻止互相伤害的人们,却在脱离天台时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北升声音骤然冷冽,将孟庭挡回来后,声音才又恢复如常:“我都说了,跟我聊聊天。”
随着北升话音一落,城中的人就像是狼化了一样,互相撕咬了起来,似乎要将对方的血吞噬殆尽,身体拆吃入腹!
“你看,他们的样子像不像我的族人们?”
见孟庭不说话,北升便自顾自地说起了许久的往事。
那场天灾人祸爆发时,北升刚满九百岁,是山林中当之无愧的狼王。
可是,饥饿的人类却闯入山林,杀狼取皮食肉……更有甚者不拘于狼,见活物便猎杀。
一时间山林中的动物惶惶不可终日,唯恐性命朝不保夕。
说到此处,北升突然笑了起来,苍凉而又充满怨恨:“灵宫的那位主神,似乎也只在乎他所庇护的人类,其他的生灵于他而言,重要吗?”
“如果重要的话,为什么不来救救我们?”
也正是在那场天灾人祸之中,北升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的一声声质问突然将孟庭问得愣在了当场……是啊,我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呢?我所庇护的是华夏大地,那我的眼里为什么只看见人类呢?
难道……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导致的吗?
在孟庭与北升对峙之时,孟云却被映入眼帘的一切,刺激得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心中的难过,无以言表,只能不断懊恼。
明明自己与玄鸣才刚刚互表心意!明明一天前,还想着一起去爬山摸月亮……明明说好了要一起过下半辈子……
可是…现在玄鸣的尸体就在他的身后,尚且温热,原本鲜活的生命此刻就那么寂静地躺在那儿,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或许玄鸣就不会死。
那些无辜的人也就不会成为牺牲品。
恍惚间他想起了孟氏的家训:“为天下大道而牺牲。”
倏然回神,他缓缓回头看向孟庭,半晌后走到了孟庭的面前。
“孟庭,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说这话的孟云,与之前意气风发,总爱和孟庭斗嘴的他相去甚远。
孟云的眼中已经没有恣意潇洒的光亮,他只是将手中的短符刀交到了孟庭的手里:“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救你。”
“你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背负了天道赋予你的命运。”
“所有你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在迫使你去完成那个目标。”
孟云说得模糊不清,孟庭也听得云里雾里。
“你在说些什么?说清楚些!”
孟云笑了笑,第一次以哥哥的身份拍了拍孟庭的肩膀:“孟庭,我告诉小河你的地址是在前天晚上,我和玄鸣还约定好了要一起去看月亮。”
城中的暴/乱变得更加的剧烈,孟云也肉眼可见的变得焦急起来。
“来不及了,我将那天的记忆直接给你看!小河,护法!”孟云朝着孟河喊了一声后,右手双指指尖抵在了孟云的眉心,那天的画面便像是电影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孟氏大宅中,孟云推了推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孟河,宠溺而又无奈:“好了好了,告诉你还不行吗?你的庭哥现在在龙城!”说着递给孟河一张印有地址的名片:“明天再出发去找他吧,到时候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得到了孟庭的消息,孟河便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云则一如既往地开始了日常巡夜。
就在此时,玄鸣带着宵夜找到了他,别在腰间的桃木剑被他取下变大,捉鬼的利器,成了供二人撸串哈啤酒的地垫。
孟云一脸惊讶,短符刀交叉着别在腰后:“你怎么来了,你师门那边不拉你捉鬼了?我的大玄师~”
随后又揶揄打趣道:“刚向我告白就被逮去捉鬼消失三个月,我还以为我是做梦呢。”
玄鸣把啤酒的盖子打开,笑得温柔:“你不是做梦,而我很想你,就来看看。”
孟云接过啤酒大喝一口:“真会撩啊,我的大玄师!不过……我喜欢!”
“这次远行捉鬼,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地方,可以摸月亮,改天我们一起去吧。”玄鸣托腮看着大快朵颐的孟云,说着畅想。
孟云擦了擦嘴:“可以,改天我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和你一起去。”
然而,这句话甚至还未消散在风中,鹜羌便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孟氏重重防护,将二人定身:“摸月亮吗?怕是来不及了。”
孟云和玄鸣从未见过鹜羌本体,但是对鹜羌的灵力却记忆深刻,以至于他一出现两人就如临大敌。
但鹜羌似乎并不想出手,只是指着孟云说:“听说你会无尽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