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先把卫生间的门给带上了,然后才朝着里面走了两步。
里面的那个倒霉Omega像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喘息声更重了一些,开口的时候,声音紧张得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甚至还带了一点很明显的泣音:“你……你是O, Omega吗?”
这是个男性Omega。
“我是,”许棠配合着停下了脚步,犹豫着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里面的倒霉Omega瞬间更紧张了起来,直接哭了出来:“你你你快走叭,我……我发/情期到了……”
可能是因为许棠的声音听着年龄不是很大,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闯进来的是个没有Alpha的小O。
众所周知,要是一个没有完全标记的Omega遇到了别的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那他也很容易被引起自己的发/情期。
“你你你——砰,”倒霉Omega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了重重的一声,但他却好像没有感受到疼一下,一边哭一边小声喊:“你走呀……”
许棠微微失神。
他怎么觉得,这里面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呢。
他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在哪儿听过这声音,干脆先把这放在一边,安抚道:“没事的,我已经结婚了。”
说着,许棠慢慢地走了过去:“你记得家里人的电话吗?我给你家里打给电话,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卫生间隔间里面的声音小了些,里面的Omega像是沮丧极了:“我没有家人。”
他抽泣了一声:“哥哥……我好难受啊呜呜……”
“要不我去给你找抑制剂?”许棠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我Alpha也在这边,我打电话让他——”
他猛地一顿。
他想起来了,他在哪儿听到过这声音。
“渚弦?”
这不就是之前白观带到他们家里来的那个小Omega吗?!听白观说,这个时候他应该还住在他家里!
他有些懵,隔间里面的Omega也倏地安静了下来,像是没想到这门外的陌生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许棠脑袋转得飞快,他不知道渚弦的真实来历,但是他知道白观和他关系不一般啊。
他轻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我是陆不辞家的Omega,就是之前白观带你去看小宝宝的那儿,你应该还记得我叭。”
他本来是打算先把人送到医院的,但是怎么说呢,毕竟今天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些大人物,渚弦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方便宣扬的事……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隔间里面的Omega伴随着浓密的栀子花香,哭着开口:“我、我记得。”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给白观……打电话……不要把我送到医院,不能把我送到医院……”
许棠没有留意他说的「不能」两个字,动作迅速地拨了白观的号码。
Alpha接电话的时候那边还很热闹,他像是有点诧异为什么陆不辞在那儿还要给他打电话,他顿了顿,才走到没有那么多人的角落里接通:“嫂子?”
许棠的语速很快:“渚弦发/情期到了,在卫生间这边,他不让我打急救电话,你快过来。”
他说完就挂了,接着就发了一个实时定位过去。
白观被他说得懵了一瞬,但是很快他的面色就沉了下来,无数个念头在他脑袋里面转了又转,最后变成了深深的眸色。
坐在一起的朋友看到他站在那边,有人问了一句:“小白怎么了?”
白观扯出了一个并没有包含多少暖意的笑,“研究所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看一下。”
“我先走了啊。”
另一边。
许棠打了电话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害怕有什么人会不小心闯进来,于是跟隔间里面的渚弦说了一声之后,就转身去了门口站着。
他很久没有回去,陆不辞发了个消息来问他,许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没什么事。
毕竟这件事涉及渚弦的隐私,他也不好跟陆不辞说。
他无所事事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看到白观的定位在很快地靠近,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回想着刚才白观听到渚弦在这儿的反应,迟迟地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就好像……谁都可以出现在这儿,唯独渚弦不可以一样。
渚弦还说,他没有父母。
并且看刚才他的反应,就好像他身边只有白观一个人可以信任。
许棠抿了抿唇,实在想不通也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像白观和陆不辞这样的身份,接触到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这儿,他缓缓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转身把脑袋磕在了走廊上的白瓷砖上面。
还幸好是他遇到的渚弦。
他没有等多久,白观就从走廊的另一边跑过来了,他额头上都是汗,一过来就把手里面的抑制剂塞给了他:“嫂子,麻烦了。”
许棠点了点头:“没事的。”
白观是个Alpha,进去也不方便,还是他这个不会被影响的去最好。
这个时候卫生间里面的栀子花香已经浓得有些腻人了,他一走进去就被熏得皱起了眉,小幅度地耸了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