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Alpha心里面溢出来的难过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淹没,甚至十分难得一见的,他的眼尾都红了一片。
他只是个替身。
在许棠的心里面,占的分量不足一提,不然,他又怎么会在他易感期的时候,都要给别人打电话?
Alpha头顶上阴影的狗狗耳朵都搭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他家Omega如此「惦念」的人是谁了,但还模模糊糊地惦记着自己在Omega心里面的「大方」形象,想要强迫自己点点头。
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好,所以到最后,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点过头没有。
许棠完全不清楚他脑袋里面在翻天覆地地想些什么,只看到他沉默地垂着眸,靠着床就这么坐在床尾的地毯上。
不过即使是他露出了这个酷似默认的样子,许棠都没敢直接打电话。
主要是按照前两次的经验来说,Alpha易感期冒出来的占有欲,真的是他完全无法承受的。
小兔子Omega又想了想,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不打电话了,陆不辞,我出去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
Alpha今天晚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易感期又确实折磨人,饿着肚子总会不好。
但是他就算是长了八个脑袋都绝对想不到,这话落在Alpha的耳朵里面,就又成了“我不打电话了……我出去……”
陆不辞:“……”
说来可笑,之前执行那么多次任务,经历过那么多危险绝望境地的时候,他都从没有想过流泪,这个时候竟然莫名有了一种想哭的欲望。
许棠,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骨髓里面,稍微一碰,就疼得他呼吸都在颤抖。
这次许棠见他没什么反应,倒是放心出去了,但是他完全想不到,等他前脚一走,房间里面垂着眸的Alpha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眼眶红通通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泪来。
——
许棠本来是想的下楼来端点吃的就上去,但是摸着管家做好的宵夜有些凉了又热了热,等到上去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二三十分钟了。
他一推开门,入目就是床上微微隆起来的被子,Alpha一米八几身材也好,躺在床上也挺大一团的,但是在许棠这个角度看过去,硬是从他的背影里品出了几分委委屈屈的可怜。
不过许棠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家Alpha是身体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关上门,走过来一看,Alpha已经合上眼睛睡着了。
大狗狗虽然已经睡着了,但是眉头都是微微拢起来的,呼吸还有些重,看起来在梦里面也不太舒服。
许棠看得心口发疼,把宵夜放在了一边,就着床侧面放着的地毯,趴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这么难受呀。
软乎乎的Omega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Alpha紧皱的眉心,慢慢地白嫩的指尖又顺着眉划到了这会儿都尚且带着薄红的眼尾。
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许棠知道他易感期的时候会头疼,但是总归不是切身体会到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疼到了什么地步,这个时候看着他,除了再多释放一点信息素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
唉。
他再次叹了口气,又有意识地加大了释放信息素的力度。
许棠就这么守着他家Alpha,直到凌晨四点,他眼睛都睁不开了,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床上「早已经熟睡」的Alpha睁开了眼睛,深色的眼眸里面没有半分睡意。
他当然没睡。
也不可能睡得着。
许小棠是个Omega,他单知道处于易感期的Alpha身体不舒服,却不知道这个「不舒服」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在这种头疼欲裂,整个人都暴躁得犬齿想要咬住什么东西的时候是不可能有人睡得着的。
更何况,他心里还装着事。
陆不辞没有动。
他的视线聚焦在Omega略带着一起疲倦,但还算得上恬静的睡颜上。
这是他的Omega。
睡着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头顶上隐形的兔子耳朵温顺地往后面顺去,柔软得像一片轻飘飘的云朵。
这样的,他的Omega,心里面装的却是另外的一个人。
还把他当成那个人的替身。
想到这儿,那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又漫上了他的胸口,陆不辞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即将要流下来的眼泪。
但是身体里那种骨髓里流淌出来的酸楚疼痛是止不住的,就这么一下,他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喉咙处漫上了一口腥甜。
这是他的Omega。
他的许小棠。
陆不辞疼得呼吸都在颤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深色眸子里面都有了猩红的血丝,他定定地看了眼前的小兔子好一会儿,最终喉咙滚了滚,咽下了苦笑,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起了身。
他小心翼翼地把软乎乎轻飘飘的Omega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像是凶兽守护着自己的珍宝一样,慢慢地在Omega旁边躺了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伸手去把人揽进怀里,只就这么看着他,像是巨龙静静地盘旋着尾巴。
但是睡着了的Omega也感受得到他熟悉的Alpha的气息,秀气的鼻尖微微动了动,接着动作熟稔地一滚,顺利把自己塞进了Alpha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