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觉得，你说出来，或许比一直瞒着要好，起码有人可以帮你分担。”
如果当初知道三十六煞的事，他应该就能提前和师尊商议对策了吧？
是不是就不用看到师尊血溅当场，是不是就不用彼此分离十八年，是不是可以引向另一个结局呢？
……
陆临泽点了下头：“嗯，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是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你应该清楚对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所有人。”
沈三川轻声问道：“那你会对他说吗？”
“……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担心，我不想他在比试的时候分心。”
陆临泽小心翼翼问道：“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不要那么快离开？”
其实谁也不知道，即便当时陆临泽对他说了这件事又会发生什么。
万千导向，万千结局，没有人可以预测真正的未来。
十八年前师尊在他面前自刎的画面，就像一场噩梦，无数次警醒着他做任何选择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否则他真的可能会失去最最重要的人！
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午夜梦回，沈三川也曾想过，当初是不是能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不用走到那一步，但最终都以“回不去了”这四个字来告终落幕。
如今他回来了，穿越时空改变未来，真真切切的机会就这样摆在眼前了。
可他犹豫了。
他们四个人，以这种方式在十八年后相遇，虽说不一定是最好最圆满的，但谁又能保证换一个选择就能得到更完满的结局呢？
如果跟现在大相径庭呢？
如果真的有人消亡呢？
……
不等他说话，陆临泽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警觉得回头：“谁在那？”
这才想起方才他们见面的事一定是被过去的自己发现了，他还在想应该如何是好，就被棘影锁住腰，然后直接拉回到了魔尊师弟的身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对吗，师兄？”
他亲了亲他的眼睛，颇是宠溺得笑着说道：“爱吃醋的傻瓜马上要开始不搭理过去的我了。”
看着眼前已经成为魔尊的师弟，仿佛一晃眼又过了十八年一般。
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过去意气风发，恣意洒脱的那个人，如今眉宇间已然多了几分成熟和忧思。
也不知是岁月遗留的痕迹，还是守候落下的斑驳……
沈三川的泪腺有些绷不住了，他上前抱住苦苦等了自己十八年的那个人：“师弟，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对不对？当初的选择也都没有错，对不对？”
陆临泽顿了一下，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的师兄在纠结什么，他拥着沈三川轻声哄道：“当然啦，我们现在很幸福，师兄过去的选择都没有错。”
沈三川把头埋在他肩膀，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一片。
陆临泽只好抱着他继续哄：“别胡思乱想，乖啦，听话！只是分别了十八年而已，你看我们不是都熬过来了吗，你现在每天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沈三川闷着脑袋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声音不自然得回了一句：“开心的……”
“所以说，不要害怕选择。无论师兄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沈三川依旧不抬头：“你越是对我这么好，我越是觉得愧疚……”
陆临泽笑道：“举世无双的寒衍仙尊，何时如此多愁善感的？”
“还有一件事……”
“嗯？”
沈三川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跟你见面的人就是未来的我呢，我真的气了很久……”
陆临泽没想到沈三川会直接问出口，有些尴尬道：“师兄不要取笑我……其实原本我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一看到你为我吃醋，突然就不想说了，因为师兄平时都很冷静自持的模样，难得看到你为了我吃醋，我心里又高兴又紧张，还有一点享受……”
“况且我当时，”他勾了勾沈三川的下颚，端详着他说道，“确实对冰洁玉清的寒衍仙尊动了心，起了歹念……”
“……”
“我本来想努力把你哄好，没想到你醋意那么大，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肯理我，还一直对我冷暴力……也怪我自己错失了最好的解释机会，后面我就算说那个人是未来的师兄，想必你也会觉得我在欺骗你，压根不会信我。”
老实说，一开始没解释，后面再这样说，他确实会觉得师弟故意在耍自己。
毕竟这种事，说出来谁信？
“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哄回来了，整个人都害怕到不行，就怕你会转身离开我！后来你也知道了，在迷境里，我因为太过恐惧失去你而被棘影反噬，差点就迷失心智，还好你及时出现……”
“说起来，师兄，当年在迷境里你是有什么奇遇吗？怎么后来突然就掌握了破解迷境的方法呢？”
陆临泽随口一问，沈三川却眨了眨眼，然后像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般，害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