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川坐在阶梯上发呆，一时间所有埋怨的心情完全消散不见了。
陆临泽将过去的师兄送回去之后，打开殿门，果然看到了独自坐在阶梯上的寒衍仙尊，他轻轻一笑，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了一起。
晃眼，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他们还在风月关修行的日子。
“师兄，在想什么？”
沈三川吐了一大口气：“在想你果然是个大骗子。”
“嗯？”
“当年你骗我说我们一直在一起，我真的信了，还认为自己当下所有做的都是对的。”他并不看他，只是幽幽说道，“可实际我们马上就要分别一十八年了……你明明知道，却还对过去的我说了谎话。”
陆临泽握住沈三川的手，拉到自己身前虔诚得吻了一下后说道：“是啊，我说了谎话，因为我不想看师兄难过，不管是过去的师兄，还是现在的。”
沈三川埋了埋头，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这个人，总想着替我承受……宁愿自己伤痕累累也不对我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傻？”
陆临泽侧头笑了笑，又摸了摸沈三川的脑袋：“师兄不也一样傻？”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陆临泽揽过沈三川的肩膀：“我啊，从小就一直爱慕着师兄，但是真的很好奇，师兄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我也不知道……”沈三川想了想，“不过老实说，我第一次在风月关见到你，就觉得你帅得不行，天生主角相，哪哪都觉得你很顺眼。”
陆临泽惊讶道：“师兄难道那么早就对我见色起意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天生弯的……”
“也对，你那时候还在努力撮合我和阮师姐。”
沈三川回忆道：“不觉得你们很般配吗？即将入魔的小师弟和救赎向的清冷师姐，这不是经典的CP桥段吗？”
陆临泽好笑道：“师兄该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阮师姐喜欢的人是你吧？”
“我？”沈三川皱眉道，“不可能啊，怎么看都是她对你有意思，而且风月关里，就你最讨女孩子们欢心，喜欢你的师姐可太多了好吧！”
陆临泽无奈摇头：“我之所以总是去讨他们欢心，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情敌啊！师兄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我每天严防死守太不容易了……要不然，你现在会属于我？”
“……你这说得好像过去我差点就要被瓜分了一样，我当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何德何能让她们都瞧得上我，一定是你误会了。”
“当年她们托我送你情书，不过都被我烧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拉个一筐来给师兄你瞧瞧。”陆临泽笑道，“后来我也没办法，只能当众上演跟你亲热的戏码，让她们知道你跟我才是一对，效果还挺好，大家看了以后，都开始默认师兄喜欢的人是我了！”
“……你，你果然是故意的！”
想起当年为了抓猫灵薄雪，被迫去吻女装的师弟……
“不耍点手段怎么能得到师兄呢？我当时要是不肯女装，其他人肯定都要自告奋勇上前了，我不能让师兄落到她们手里，不然以师兄的性子，说不定亲一口人家就真的准备以身相许了。”
“……”
师弟倒是蛮了解他的。
等一下，他现在不也以身相许给师弟了吗？！
套路啊！！！
……算了，套路就套路了，反正现在也懒得挣扎了，早就出不去了。
谁让他也那么喜欢师弟呢？
“我们回现实世界吧。”
陆临泽楞了一下：“不再继续了吗，师兄不是一直对师尊的事耿耿于怀，眼下说不定可以改写……”
“不用了，以天下为己任的芜月上人已经不在了……往后，我只希望洺初可以过得开心自由。”
“生和死的权力，都应该由他自己来主导，而不是我们去强留。”
“走吧，回去吧。”
陆临泽伸手勾过他的脑袋，轻轻吻了下沈三川的鬓边：“好。”
……
出了邺莲幻境后，就有绮月琅嬛的机甲人来请沈陆两人前去赴宴，说是芊月姥姥已经备好了接风宴，请两位入席。
马上要见到陆临泽的亲姑姑，沈三川居然有些紧张起来，自他成为寒衍仙尊后，还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去的路上他还有些慌乱：“你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芊月姥姥就是你姑姑，否则我起码也准备些礼物登门才是……现在空着手去见她，多唐突！”
陆临泽牵着他的手抚慰道：“说什么傻话，本就该是我姑姑给你准备礼物才对！回头我带你去她的宝库遛弯，好东西可不少！”
“……”
这家伙，连亲姑姑都坑吗？
两人说着一起来到了接风宴现场，只见芊月姥姥跟十八年前他在幻境中见到的一样，容貌全然没变，依旧美得风情万种，她身后的尹无疆一直冷着一张脸，好像对一切都很漠视的样子。
“姑姑，我家这位的名号应该不用再介绍了吧？”
芊月姥姥望着沈三川，优雅一笑：“寒衍仙尊的大名，自然不用你再强调一番。”
“仙尊，久仰了。”
沈三川忙道：“见过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