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月姥姥边喝酒边说道:“说起来,破尘阙的绛夜真人和青瓷观的霁色散人似乎都对侄媳虎视眈眈吧,我要是没记错,当今圣上苍炎也和你们有莫大渊源?”
提到苍炎,沈三川和陆临泽互相看了一眼,陆临泽一改之前态度,谨慎问道:“姑姑,你知不知道苍皇一族有什么诅咒?”
“诅咒?”芊月姥姥顿了一下,将酒杯放下后问道,“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们在邺莲幻境里听到苍炎和云卿子的谈话,还看到了有人给他们送来一个装了琥珀手骨的锦盒。”
“你们一个是神峰五芒万众景仰的仙尊,另一个是玄煞三州不可一世的魔尊,居然利用邺莲跑回去偷听人墙角,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耻笑?”
陆临泽道:“没事,我们脸皮厚,姑姑快说,苍皇一族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还真拿我当万事通吗?”芊月姥姥将空了的酒杯移到身前,纤细的食指微微叩了下桌面,尹无疆就立马又帮她斟满酒。
陆临泽马屁道:“天底下自然没有姑姑您不知晓的事!”
天底下确实没有绮月琅嬛不知道的事,否则当年千陇憬也不会带着身首异处的荒汐前来求助了。
“苍皇一族之所以能成为帝皇,其实是用全族的寿数交换而来的。”芊月姥姥慢悠悠说道,“所有苍皇一族的人,无论男女,最多只够一甲子的寿命。”
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
所以说,苍皇一族都活不过六十岁?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六十岁也不算少了,可对于修行的人来说,一甲子根本不算太久,苍皇一族亦有修行,而且都是打小就开始接受正统修行,这个寿数对他们来说,委实太少了,说是夭折都不过分!
陆临泽冷哼道:“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不过,琥珀手骨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破除诅咒,就必须要得到一把传说中的神器,但是想要接触这把神器却并非易事,一旦应对不当,就会被这把神器点化作琥珀……既然你说看到那锦盒里装有琥珀手骨,想必是苍皇一族获取神器再次失败了吧。”
沈三川问道:“苍皇一族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何神器?”
芊月姥姥看向沈三川,忽然改口说道:“侄媳,可否借你的两把神器一观?”
沈三川点了点头,心念一动,登时应劫和渊光两柄神器同时出现在绮月琅嬛大殿内,两柄剑悬浮在半空之中,彼此光芒相交辉映!
芊月姥姥的眼中倒映出两把剑的光辉,她感叹道:“真不愧是绝世神兵,果然不同凡响。”
沈三川道:“渊光乃我师尊的本命神器,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芊月姥姥道:“你既然能拿得了渊光,就代表你本身已经为他所认可,无论他过去的主人是谁,他现在,就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剑。”
沈三川咯噔一下,他知道芊月姥姥所言不假,但潜意识里,他一直将渊光认作是师尊的剑,恭敬万分,上阵对敌从来都用应劫,不曾动用过渊光。
芊月姥姥继续说道:“应劫主仁者之剑,有净化驱浊的能力;而渊光主杀伐之剑,是雷霆万钧的神器……其实相较而言,渊光更适合冲锋陷阵,对阵杀敌,不过想必侄媳你,从未动用过渊光吧?”
沈三川点点头。
“那你可知,这世界上还有一把神器,跟应劫和渊光不同,他最大的特性就是制衡。”
“制衡?”
“这把能够制衡的神器,就是苍皇一族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珀琊隐魂。”
沈三川和陆临泽都是第一次听到“珀琊隐魂”的名字,一时间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姑姑,那究竟何为制衡?”
芊月姥姥又饮了一口酒,指了指两柄神器说道:“简单来说,你一个人拥有两柄神器,就是失衡,一旦你遇上拥有制衡之力的珀琊隐魂,两把剑都会被他控制。”
陆临泽闻言起身道:“那师兄岂不是很危险,这把剑在哪里,我去毁了他!”
“珀琊隐魂的收藏地点,是皇室绝密,连我绮月琅嬛都不得而知。”
“那岂不是……”
“不用太担心,虽然珀琊隐魂对侄媳有莫大的制约之力,但是能够开启珀琊隐魂的只有苍皇一族的血脉,其他人即便拿了也发挥不出他的全部力量。可就目前来看,苍皇一族没有任何人有本事能靠近得了珀琊隐魂,一旦有想要接近的,就会变成你们看到的那副琥珀手骨。”
沈三川道:“如此说来,苍皇一族如此热衷修行,其实是为了得到珀琊隐魂,从而破除他们所有族人只能活一甲子的诅咒对吧?”
“嗯,没错,其实对于珀琊隐魂,你师尊芜月上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最早拥有神器渊光的人。”
“我师尊?”
“他没有死,对吧?”芊月姥姥一副你不用瞒我,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沈三川,“不过缠情丝居然解了,真是了不起啊。”
沈三川还没回话,芊月姥姥忽然按了按额头,有些醉醺醺得说道:“今日饮得有些多了,你们继续吧,我要休息去了。”
“无疆,抱我回房。”
“是。”
尹无疆在两人面前一把抱过芊月姥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然后头也不回得抱着人就走,刚走出殿外,她就漫不经心在他耳边呵气道:“晚上不许走了,陪我,知道吗?”
尹无疆的步伐一顿,紧接着脸色红到不行,却还装作镇定道:“宗主,您醉了?”
她咯咯笑了起来,伸出细长的手指一勾小狗的下颚:“醉了,不是更好?”
……
沈三川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师弟,你姑姑跟尹护法……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不?”
陆临泽笑道:“我私下都管他叫姑父,师兄觉得呢?”
“那他们现在……”
“该做的不该做的应该早就都做过了,不过就是两个人都不肯捅破窗户纸罢了,我姑姑就爱逗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