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皱眉,雪白的面容上漾着红晕,唇角嫣红如刚摘下被雨水清洗过的丹果,瞧着她如此明媚之色,明祎心中熨帖极了。
“阿瑟,我等你。”明祎迟疑的出声,“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顾锦瑟翻找的双手顿住,十指微微用力,努力握着一支并蒂莲的华胜,唇角弯了弯,道:“你不同了,你虽说不是第一位女帝,可也要做明君。这么多时日以来,我见过太多的难民,他们无家可归,连温饱都是问题。我可怜他们,却又什么做不到。”
“我做不到,但我喜欢你可以做到。我无能,但庆幸我爱的人是一个有雄韬伟略的君王。”
明祎眼眸微亮,伸手抱住她,紧紧地贴在一起,眼眸弯作月梢,“阿瑟,我有你,何其之幸。”
“我喜欢你,也很自豪呀。”顾锦瑟靠着她,眉眼间皆是浓浓的情意。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呀!
第172章 装病
明祎轻装出行, 离开金陵时,礼物装满了一车,顾锦瑟与她挥挥手。明祎勒住缰绳, 看她几眼,微笑着扬鞭而去。
大年初一的午后,阳光和煦, 顾锦瑟捋捋袖口装饰用的坠饰,呼吸顿了两息后,唇角弯弯,一日又要过去了。
回屋后, 她让人打点,让人给各位先生送去新年贺礼, 自己当家才知礼数周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失了礼数, 人心淡了, 做再多的事情都挽回不了。
过了年至上元节后,学堂开学了, 顾锦瑟收到许多帖子,都想将女儿家送进女学。
顾锦瑟让人回绝,人满了。
她忙着女学, 京城传来消息, 周朝定了年号明光。
明光,即为光明。这一年, 称为明光元年。
二月初,招摇为帅, 领兵八万征讨洪州一带。
四月底, 顾锦瑟离开金陵, 过徐州, 到了海州。
内地风光见了无数,海州靠着海,码头多,见识的人也多,多是海外来的商客。而新朝的旨意刚到这里,海州刺史放低身段去见顾锦瑟。
顾锦瑟在海州停留半年,见识海岸风光,结识许多出海的商人,亦得了许多金刚石一类的珠宝。她没有忘虞氏,令人将好东西送去郑州,又将所见所感告知明祎。
十月初,她离开海州,海州刺史挥泪相送,女学内的孩子替她践行。顾锦瑟看着多双热忱的眼眸,只道一句:“你们活是为着自己,读书也是为了自己,书如同大海,浩瀚无边,愿你们可以在大海中驰骋,也愿多年后你们成为一方父母官,替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
拜别海州刺史,她去了楚州。
明光二年三月,她二十二岁了,也在自己生辰这月到了扬州。
扬州是一繁华之地,经历过战火的摧毁,百姓经济受损,男学内的学生都比往年少许多。朝廷开建女学的旨意也到了扬州,然后扬州刺史阳奉阴违,并没有让人去建造女学。
来到陌生之地,顾锦瑟并没有张扬,更没有去质问扬州刺史为何不奉旨办事。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她从小就知道了。因此,她没有知会刺史而直接行事,选址办女学,贴告示,让人敲锣打鼓地告诉城内的百姓。
女学内的名额只有五百,晚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收。
敲锣打鼓三五日后,扬州刺史要见顾锦瑟。这位大人是前朝年间的进士,亦是旧臣,在京城换主后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等着打上门才开城门谈条件。
明祎信中言及此人狡猾刁蛮,让她多加注意。
对方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袭官袍穿出几分儒雅,谈吐不凡,见面就诉苦,新朝初建,扬州饱受战火,遍地饿殍。
顾锦瑟细细听了,笑吟吟说道:“我不是朝廷的人,刺史诉苦选错了对象,不如你将困境与陛下说明,陛下仁德,必然会替你解忧。如果我没有记错,陛下拨了三万两银子修建女学,我来这里,并未见过女学。我呢,是一女子,但不会随意搬弄口舌,你也知晓我不缺钱财,我来这里只为了女学,倘若……
她顿了顿,对方瞳孔微微张缩,眼神飘忽不定,她继续说道:“我不喜欢男人往我边上凑,刺史大人,你若是个女子,我倒可与你把酒言欢呢。”
顾锦瑟的意思就是:你贪了钱,但我不会告诉陛下,但是你也不要往我跟前凑,我贼讨厌你们这些男人。
刺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眉头深锁,自己被一个女子拿捏住了,他不甘心,顾锦瑟起身送客,嘱咐未名:“以后见到刺史大人,记得退避三舍。”
刺史嘴角抽了抽,未名僵硬地请他出去。
顾锦瑟将春休给她的信取了出来细细观看,在与奸臣斗法这样的事情上,她不如春休,因此,春休早早地给她支招了。
男人嘛,好色贪财,这位刺史大人两样都占了,贪污的钱只怕也花完了,讨要不回来。但是不代表他会就此罢手,自己这个大诱惑送过来,他会当作没有看见吗?
不能!
以自己为诱饵,恰似最合适的。
顾锦瑟将信烧了,自己领着人出去找合适的地址,扬州城内山水景色好,一面看去,繁华奢侈,虽说不及京城,也是历史上有名之地。她游玩了几个景点,见到许多温和的妇人们,相交甚好,提及刺史大人,一个个都想吞了苍蝇一般。
游玩几日后,刺史大人又上门了,送了几车礼品,衣裳缎子都不稀奇,最重要的是宝石珠钗。
顾锦瑟都收下了,不忘打包给明祎送一些,并附上书信:扬州刺史可是一个好大人呢。
男人给女子送首饰,意思很明显嘛,未名看得眼睛直抽抽,这个姑娘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接连收了两回后,这个老男人直接登门了,第一回被未名打了出去。
第二回被吞吞一脚踹了回去,老男人怒了,领着几十人半夜就来了。
未名把持着门,一脚踹一个,将这些男人都打趴下了,吞吞在一侧叫好。
老男人叫嚣,顾锦瑟睡得正香,翌日才知昨夜的战况,她想了想,对方战斗力这么弱,直接来个暗杀,如何?
她与未名吞吞商议一阵,细细去查探才知,扬州刺史的属下都被酒色养得筋骨都软了。
顾锦瑟闻言,唇角抽了抽,听到这种话题,她还是忍不住害羞了,摸摸自己的小脸,问未名:“我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