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打开早就修缮好中宫,将‘重病’的顾先生引入后宫,封后典礼却是没有了,好在玉碟上写上顾氏女的名字。
立后不过两日,前线传来捷报,女帝大喜,同时,中宫内的顾先生终于醒了,喝药喝粥,眼见着有了奇效。
捷报传来的第二日,女帝去女学看望女学生,赏赐衣物,言语鼓励,一时间,女学生们热血沸腾。
南风跟着陛下,眼见着小姑娘们小脸红扑扑,眸色湛亮,对陛下敬佩之意尤为明显,恨不得贴上去。
她笑了,子规与她站在一起说道,“你可服气了?”
“自然是服气 的,她脾气不好,行事却极为稳妥,可我们皇后娘娘总有病愈的时日啊。”南风随口说道,病愈后,朝臣赶她出宫又该怎么办呢。
子规却说道:“三年五载,天下太平,谁敢不敬啊,再者先坐上后位再说。反之你我,怕是一生无法见光了。”
闻言,南风唉声叹气,愁眉苦脸道:“不如先问问春休先生可有办法?”
“不去。”子规立即拒绝,“我们现在也不错的,住在一起,名分皆是浮云罢了。”
南风哼哼两声,极为不满,却无法反驳,确实,她们生活在一起,知晓彼此的性子,心中有你我,一切便足够了。
两人握住手,十指紧扣,一旁的春休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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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春光大好,前线捷报频频后,女帝大赏出钱的虞家,封虞家大舅为承恩伯,赏赐宅子,又让家中的孩子入国子监读书。
虞家犹如暴发户般收拾行囊,不日抵达京城。顾锦瑟听到消息后正在剪栀子花,淡淡的香气充满殿堂,门外传来幽幽清风,水中的栀子花紧挨着淡淡的绿叶,颜色很是喜人。
明祎躺在她的躺椅上,自从她搬进来,明祎也搬了过来,虽说前后瞒得严实,可终究隔着窗户纸。她数度提醒,明祎却不在乎,反而说前面战事快结束了,不必在意。
剪了几株花后,她将剪子递给宫娥,自己挤到躺椅上,加了一个人的分量,躺椅就摇不动了。
不等顾锦瑟说话,明祎就开口说道:“明日让司造府门重新打造一个大些的。”
“我不,我就喜欢这个,大些的躺椅我一人怎么躺,指不定躺上去就滑下来了。”顾锦瑟拍开明祎的手,鼻尖散着熟悉的香气,自己又没骨气地凑了过去,寻到她的耳边狠狠吸了口气,道:“我就喜欢小的,冬日里挤一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暧昧的话总是很招人喜欢,明祎立即打消了再做躺椅的想法,握着顾锦瑟的手亲了亲,顾锦瑟如兔子般反扑了过去。
两人彻底挤在了一起,顾锦瑟并非真的病重,身子好着呢,明祎被她吓到了,脚踝被攥住,直得求饶。
明祎面红耳赤,顾锦瑟低笑不语,她恼羞成怒要反击,顾锦瑟不肯给她机会,直接攥紧了她的双手。
春光大好,娇媚明亮,雕花窗内透出稀疏的光,水里的栀子花慢慢地游动,绿叶染了水,色泽顿时提高了不少。
一株株花在水中绽开,浅色的花苞尤为爱人。
顾锦瑟轻笑起来,明祎被她弄得眼神迷离,贝齿紧紧咬着唇角,仿佛带着极大的不甘,就连眼角都充满着娇媚,有一种清冷自持,还有一点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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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半月,顾先生的病好了些许,寻安大师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女帝册封国师,不想,寻安大师推辞,领着自己的小徒儿们继续远游,自此再无他的消息。
后来顾锦瑟猜想一定是他得了白月光,找个地方藏起来过自己快活的日子了。
入夏后,顾锦瑟都已在院内走动了,特地召见了女学内尽出力多的学生先生,亲□□问,送了厚礼。又听说桑老的男学也出力了,立即让人采买笔墨纸砚令人送过去,出力最多的还得了两套夏衫,都是京城内时兴的料子与款式。
点滴恩德,铭记在心,自然是要道谢的。
于是乎,在她能下地走动的时候,女帝亲赴桑家男学慰问,考较功课,其他学院的学生们羡慕得‘咬牙切齿’。
更羡慕的是考较功课后,有几人才华斐然,直接辞官进入朝堂。
一时间,京城内的学生们更加努力读书,就盼着再出这么一件事,让他们得到面圣的机会,以他们的才学必然有机会入朝。
顾锦瑟听到传言后笑得捧着肚子,明祎在一侧慢悠悠的喝粥吃着酱牛肉,丝毫不在意她的笑话。
顾锦瑟早就吃过了,明祎要上朝,只能散朝后才吃,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端庄。
吃罢饭,明祎擦擦嘴,宫娥们捧着水来清洗,她一面洗手一面说道:“你既已是皇后了,宫务自然交给你。对了,你可要将虞夫人接进来作伴。”
“不必了,我头疼,她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春休先生告诉我,我缺少后盾。你说,我该怎么办?关键在于,我连她二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劝呢,不如就这随她们去,还有你可晓得顾锦桓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顾锦瑟的眼睛都亮了,一对女儿呀,多欢喜。
明祎笑道:“是杜氏女生的,不是顾锦桓生的,男人生不了女儿。”
“好吧,关键在于杜氏女又怀了……”顾锦瑟眼睛瞪得大大的,“更绝的是杜氏女要将一对双胞胎女儿送至我阿娘身侧,由我阿娘教养,你说她怎么舍得的。”
“你阿娘身边可比顾锦桓这个教书的先生强多了,京城内会受到的教养不同,二来,你也会帮衬一二,这是她的打算。你阿娘收了吗?”明祎将帕子递给婢女,望向是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道:“含饴弄孙也算老来得趣,你一走,你阿娘孤独,就当是有个伴儿。”
明祎浅笑,笑容中带着几许对虞氏的怜悯,一人站着偌大的宅子也算孤苦。
“还有小姑姑呢。”顾锦瑟提醒,“我让人去金陵接她了,不日将抵达京城。”
明祎在她身侧坐下,她立即圈住明祎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小姑姑的,将来我若走了,侄女们也会照顾小姑姑的,所以,我代阿娘答应了。”
人的寿命并不是一致的,倘若她先走了,小姑姑岂不可怜,需找些稳妥的人才合适。
明祎看着她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不觉好笑,贴近亲吻她的唇角,道:“利才是人筹谋的根本,只要未曾害人便足以。”
“那是,我聪明多了,所以春休先生的事情,我不打算掺和。”顾锦瑟扬眉浅笑,一副深明大义之色,逗得明祎轻笑,心软的一塌糊涂。
顾锦瑟心里也如淌过温泉水一般暖洋洋的,抱着她恨不得不肯放手,腻歪了须臾后,还是松开双手,道:“宫务一事,我倒可接手,可是这么一来,我这病就瞒不住了,不如还是你自己打理。”
听着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明祎险些相信了,触及她俏皮的唇角微微翘着,说道:“你当真做了咸鱼皇后。”
作者有话说:
顾锦瑟:咸鱼皇后一枚!